第一章
趁机吹响骨笛,冰河轰然炸裂,三百具覆着沈家军旗的棺椁浮出水面。棺盖上的金箭密令在月光下流转,先帝玉玺的印痕清晰如新。
永庆七年冬,十二道金箭非沈家所接!老者撕开胸前黥印,皮下赫然是用人血绘制的布防真图。萧承凛的玄铁眼罩突然崩裂,琥珀色右眼倒映着烬雪染血的面容——与记忆中冰河畔的少女重叠。
更漏声穿透血腥,谢珩的白衣掠过刑场。他手中陨铁药杵敲响青铜编钟,声波震碎所有棺椁。先帝亲笔的诛杀令漫天飞舞,每一张都盖着萧承凛的将印。
王爷现在可知,烬雪将承影剑刺入自己伤口,蓝血融化了肩头弩箭,为何我的血是蓝的她染毒的指尖划过萧承凛眉心,寒毒斑纹突然暴长,凝成沈家祠堂的方位图。
第十二章
断弦缚惊鸿
承影剑的寒光还在眼底未散,沈烬雪蜷缩在猎场营帐的角落,肩头毒箭被萧承凛生生咬出。他唇齿间溢出的黑血滴在她锁骨火疤上,烫出缕缕青烟——这是谢珩配的相思劫,遇情蛊则化为穿肠毒。
沈家...不能留...萧承凛的呓语混着高热灼穿夜幕,玄铁眼罩烙红的皮肤下蜿蜒着蓝血脉络。他腰间令牌随着动作滑落,鎏金睚眦纹中嵌着的陨铁碎屑,正与谢珩药杵的材质相同。
子时的梆子声裹着雪粒子砸在帐顶,烬雪赤足踩过结冰的血泊。偷来的令牌贴着心口发烫,背面的凹痕拼出玉门关的星象图——正是谢珩刺青缺失的西北角。
兵器库的铁门在朔风中呜咽,烬雪指尖银针挑开三重玄铁锁。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金箭模具排列如森白肋骨,每一具都沾着未干涸的蓝血。她抚过模具内壁的螺纹,陨铁碎渣突然刺入指腹,在皮肤上灼出谢氏家徽——三枚交错的枫叶,与谢珩玉佩纹路完美契合。
姑娘可认得这个沙哑的嗓音惊得她撞翻烛台。老铁匠从阴影中走出,断指捏着半枚箭簇,锈迹斑驳处刻着永庆三年冬。他掀开衣襟,胸膛黥着沈家军十二卫的图腾,心口却覆盖着谢氏枫叶烙痕。
烬雪的银针抵住他喉结:你是谢家死士
老奴是看着谢珩公子长大的。铁匠突然咳出蓝血,溅在模具上显出一行小字,公子八岁那年,被先帝塞进沈家军俘虏营...他枯枝般的手抓住箭簇刺入心口,断气前吐出最后半句:...换脸...
寒风突然卷灭烛火,烬雪摸到模具底部的暗格。羊皮卷轴展开的刹那,谢珩的白玉扳指滚落脚边——内侧刻着他真正的生辰:永庆元年腊月,正是沈家幺女出生的时辰。
帐外突然传来铁甲铮鸣,烬雪将卷轴塞入箭筒。萧承凛的佩刀劈开兵器架,刀刃映出她颈间未愈的咬痕:你果然在找这个。他甩出染血的密函,南疆火漆印下压着谢珩的笔迹:事成之日,沈烬雪可留。
王爷不妨看看这个。她将模具砸向玄铁盾牌,谢氏徽记在撞击中迸出火星。萧承凛的瞳孔突然收缩——盾牌内层嵌着的,正是他五年前丢失的护心镜,镜面倒影里映着谢珩与自己三分相似的眉眼。
更漏声刺穿死寂时,烬雪忽然撕开中衣。蛊虫在她心口游走出玉门关的轮廓,与谢珩刺青拼成完整地图:谢珩要的根本不是复仇,他要的是...话音未落,三支金箭破窗而入,箭羽绑着的密信盖着皇帝私印。
萧承凛挥刀斩落箭矢,密信却在空中自燃。灰烬飘落处显出两行血字:沈烬雪即谢氏遗珠,萧承凛乃南疆巫嗣。帐外突然传来玉蝉的尖叫,混着谢珩温润的嗓音:阿沅,该换药了。
烬雪夺门而出的瞬间,望见冰河上浮起三百具青铜棺。月光照亮棺盖上的图腾,左半边是沈家军令旗,右半边赫然是谢氏枫叶——正是当年哑仆自焚时,用血在冰面绘制的图案。
第十三章
烬夜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