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独眼流着血泪,手中攥着哑仆的青铜面具。寒毒凝成的冰刃刺入血池,与烬雪的断刃相击刹那,虎符突然从她怀中飞出。缺口处的陨铁碎屑遇血燃烧,在空中拼出完整的北境布防图——每处关隘都对应着巫童心口的金箭疤痕。
阿姐...走啊...萧承凛的玄铁护甲在高温中融化,露出后背狰狞的火焚疤——那疤痕走向竟与布防图上的狼山暗道完全一致。谢珩突然将玉埙掷向血池,埙孔中钻出的金蚕蛊扑向烬雪,却被断刃斩落的先帝冠冕挡下。
五更梆子声震裂冰棺时,烬雪在晃动的火光中看清真相——沈老将军的断刃缺口处,藏着半枚带血的乳牙。那是她七岁换牙时,父亲亲手埋在祠堂柏树下的。
第二十四章
辞镜花
金銮殿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在梁柱间萦绕,沈烬雪被谢珩按在凤座上时,鎏金椅背的蟠龙突然睁开血瞳。殿外传来铁蹄踏碎玉阶的声响,萧承凛的玄甲卫撞开描金殿门的瞬间,谢珩的白衣掠过满地血诏,将凤凰金印狠狠按进她掌心。
这才是你的位置。谢珩染血的指尖划过她颈间寒毒斑纹,玉埙吹出的音波震碎十二道垂帘。琉璃碎片雨中,烬雪看见龙柱内侧刻满沈家军亡者姓名——每道刻痕里都嵌着哑仆自焚时的骨灰。
萧承凛的箭矢破空而至,谢珩旋身将烬雪护在怀中。玄铁箭簇穿透他肩胛时,带出的血肉竟凝成北境布防图的纹样。小心地砖...他咳着血沫将她推向龙案,掌心金印突然灼热,烙在凤座扶手的凹槽里。
龙柱在轰鸣中崩塌,藏在柱心的冰棺群倾泻而出。最中央的棺椁里,沈夫人握着半枚双鱼佩,心口金箭的尾羽上刻着萧承凛的表字。谢珩的白衣被玄甲卫刀锋撕碎,露出后背黥着的玉门关暗道图——每条暗道尽头都标注着火油瓮的方位。
你才是...谢珩的指尖突然抠进龙案缝隙,拽出染血的襁褓残片。凤凰金印从他掌心滑落,坠地时摔出夹层里的密信——哑仆字迹的阿凛实为沈氏血脉,被萧承凛靴底碾入血泊。
烬雪的金丝软甲突然绞住谢珩咽喉,她贴着将死之人耳畔低语:当年冰河畔推我下水的,是你的人谢珩瞳孔骤缩,最后的银针射向殿顶鲛绡灯。燃烧的灯油泼向冰棺,沈夫人的尸身在烈焰中化为灰烬,露出底下三百枚虎符残片。
萧承凛的刀尖抵住她心口时,烬雪突然扯开衣襟。寒毒斑纹在火光中游走成玉门关地脉图,与他后背刺青拼合处迸出火星。看清楚了,她将凤凰金印拍在自己锁骨火疤上,这里才是真正的布防图!
殿外突然传来玉门关方向的爆炸声,气浪掀翻九龙屏风。谢珩用尽最后力气将烬雪推向暗道,玄甲卫的弩箭穿透他胸膛,钉在龙椅上的血书突然自燃,焦痕显出先帝笔迹:双生子得天下者,必诛其一。
五更梆子声里,萧承凛的独眼映出烬雪跌入暗道的身影。他徒手捏碎凤凰金印,鎏金碎屑中滚出乳牙大小的玉珏——正是烬雪七岁那年,他亲手埋在沈家祠堂柏树下的。
第二十五章
雪拥鞍
冰河裂开的脆响撕破夜幕,沈烬雪踩着萧承凛的脚印跌入雪坑。三百亲卫的玄铁弩机已封死所有退路,皇帝的白狐裘在崖顶猎猎作响,箭镞寒光刺得她左肩火疤隐隐作痛——正是五年前被推下冰河的位置。
沈家余孽在此!禁军统领的吼声震落松枝积雪。烬雪突然扯开猩红大氅,沈家军残旗在暴雪中猎猎展开,旗角的睚眦图腾遇风泛起幽蓝磷火。萧承凛的玄铁眼罩崩裂坠落,独眼里映出旗面暗纹——正是玉门关火油埋藏点的密写地图。
放箭!皇帝的金箭划过雪幕。
永庆六年冬
十岁的萧承凛握着沈烬雪冻红的手,将白羽箭搭上小弓。阿姐看准狼山那颗老松,他呵出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