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知,这丫头血里养着三百种蛊
殿外惊雷劈开墨色天幕,烬雪借着电光看清皇帝枕下的玉牌碎片——正是宗正寺密室虎符缺失的枫叶状缺口。她佯装踉跄扑向药炉,将染血的帕子投入炭火,青烟中浮现出沈家军令旗的残影。
此毒需以人血为引。谢珩忽然开口,白玉似的指尖划过烬雪颈间咬痕,恰好微臣新炼了雪蟾蛊。他掌心的琉璃盏中,通体莹白的蛊虫正撕咬着同类,溅出的毒液蚀穿金砖,显出一个玄字。
萧承凛的佩刀突然横在谢珩颈间,刀身映出两人眉眼间三分相似的轮廓:前朝余孽也配谈医道话音未落,烬雪袖中银针已刺入他曲池穴。寒毒发作的霜花顺着手臂攀爬,将他整条左臂冻成冰雕。
王爷的血...她舔去唇间冰碴,喉间涌上甘甜,怎会有雪胆的香气五年前父亲焚烧的密信残页突然在脑海闪现,那页角缺失的药材名录里,雪胆二字被朱砂重重圈起。
更漏声刺破死寂时,萧明翊突然轻笑出声。他撕开衾被,心口处赫然插着三根金针——正是烬雪昨日遗失的锁魂针。殿外传来禁军奔跑的脚步声,混着铠甲碰撞的金属锐响。
寅时三刻了。谢珩忽然吹熄烛火,在黑暗中握住烬雪的手,蛊虫该破茧了。他指尖按在她掌心玄字胎记上,那里正泛起与萧承凛瞳孔相同的紫芒。
萧承凛震碎左臂冰霜的刹那,烬雪已被他卷入怀中。他撕开她肩头衣衫,火疤在紫瞳注视下竟浮现出密文——正是玉门关布防图的最后一段。暴雪拍打窗棂的声音里,他带着血腥气的呢喃烫进她耳蜗:沈烬雪,你连怨恨都要算计时辰么
第七章
残棋焚旧梦
太医院后院的药庐里蒸腾着苦艾香气,沈烬雪指尖黑子悬在棋盘上方,望着对面谢珩被雾气模糊的眉眼。窗外飘进的雪粒子落在琉璃棋罐上,凝成三十七颗冰珠——恰是沈家灭门那日,祠堂供奉的舍利数目。
阿沅这手棋,倒让我想起沈老将军的困龙局。谢珩的白玉棋子叩在檀木棋盘上,震得药吊子里的蛊虫齐齐嘶鸣。他袖口滑落的银链缠住棋罐,链坠上的枫叶状玉佩与虎符缺口严丝合缝。
烬雪的黑子突然坠入天元位,砸碎了棋盘中央的冰珠。褐色药汁从裂缝中渗出,在经纬线上蜿蜒成小心圣泉宫的血字。谢珩的指尖抚过字迹,沾了朱砂的指甲在烛光下泛着妖异的光:今夜子时,东南角楼第七盏宫灯会灭。
更漏声刺破寂静时,圣泉宫方向突然腾起冲天火光。烬雪踩着琉璃瓦飞掠,发间玉簪映得雪夜泛起幽蓝。火舌舔舐着鎏金匾额,焦糊味里混着熟悉的沉水香——与萧承凛袖间气息如出一辙。
娘亲...嘶哑的呓语穿透烈焰。烬雪劈开烧焦的楠木门,铁链撞击声混着《鹤归谣》的调子刺入耳膜。疯妇蜷缩在青铜鼎后,腕间镣铐刻着凛字,正是萧承凛及冠时先帝亲赐的表字。
阿凛...我的阿凛...老妇枯枝般的手抓住烬雪衣襟,脖颈处的凤凰金印被火光照得血红。她哼唱的摇篮曲突然变调,染血的指甲在地上划出玉门关的轮廓,与烬雪背上蛊虫游走的纹路完美重合。
谢珩的白衣掠过火场,药杵砸碎铁锁的瞬间,疯妇突然咬住烬雪手腕。淡金血液渗入她齿缝时,老妇浑浊的眼球突然清明:沈丫头,你爹烧掉的是假布防图...
梁柱轰然倒塌的刹那,烬雪望见穹顶壁画上的双头蛇睁开第三只眼。谢珩揽着她腰肢破窗而出,身后传来萧承凛的暴喝:何人纵火!
冰粒子混着灰烬砸在脸上,烬雪将疯妇推进谢珩怀中,反身迎向追兵。玄铁眼罩在火光中泛着血光,萧承凛的佩刀斩落她半幅衣袖,露出脊背未愈的蛊虫地图。
王爷不妨猜猜,她指尖银针映着烈焰,圣泉宫地底埋着什么疯妇的呓语突然穿透夜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