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前台的尖叫不知何时停了。

    陆九龄将扳指揣进内袋，忽然听见极轻的脚步声。

    转身时己换上惊慌神色，却见来人身着洋装呢子大衣，胸口袋露出怀表金链，正是新上任的警署探长陈玉楼。

    "陆先生好定力。

    "陈玉楼摘下呢帽，露出眼角一道刀疤，"命案接二连三，您倒有闲心在这儿..."他忽然顿住，鹰隼般的目光钉在镜前。

    铜镜裂纹间渗出猩红液体，蜿蜒成符咒般的纹路。

    陆九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瞳孔骤缩——镜中映出的戏台方向，分明站着个穿血色戏服的人影，水袖垂地，凤冠滴血。

    铜镜里的血越渗越多。

    陈玉楼突然拔枪对准镜面，黄铜子弹擦着陆九龄耳际飞过。

    镜中鬼影发出瓷器碎裂般的笑声，血色戏服在弹孔中化作漫天纸钱。

    一张泛黄的戏票飘落在妆台前，座位号被血渍晕开成"甲子七"。

    "民国三年广和楼的票。

    "陈玉楼用枪管挑起戏票，疤痕随眉峰起伏，"巧得很，上月结案的私盐贩子暴毙时，手里也攥着半张。

    "他忽然转身，枪口抵住陆九龄眉心，"更巧的是，编号都是甲子七。

    "后台烛火骤暗。

    陆九龄垂眼看着枪管，忽然轻哼《夜奔》的曲牌。

    陈玉楼惊觉扳机重若千钧，腕间不知何时缠上几缕冰蚕丝——那是武生束腰用的汗巾。

    铜镜裂纹间探出苍白手指，蘸着血在墙面书写：亥时三刻，莫唱《目连》。

    "探长可知广和楼甲子年发生过什么？

    "陆九龄指尖拂过青铜面具，饕餮纹路在暗处泛起幽光，"那年七月半，有人点了整出《目连救母》。

    演到游十殿时，十八盏气灯同时炸裂..."他忽然掐住陈玉楼手腕，"就像现在。

    ""砰！

    "最后一盏汽灯应声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