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钟摆下的血案

    雨水像被击碎的玻璃般砸在窗棂上。陈默在黑暗中睁开眼，电子钟显示23:55，他的失眠症今晚似乎格外严重。门铃第三次响起时，他摸到了床头柜上的警用甩棍。

    陈先生！求您开门！物业经理老吴的声音带着哭腔。陈默拉开门，看到浑身湿透的老人正剧烈颤抖，安全帽上的雨水在玄关积成小洼。

    顶楼的林先生...钟摆...血...老吴的瞳孔扩散得像被过度拧紧的发条，和之前一样...又发生了！

    陈默套上风衣时瞥了眼挂钟。23:57。他抓起玄关抽屉里的橡胶手套和证物袋，这些装备自从他离开警队后本该永远封存。

    电梯上升的三十七秒里，老吴语无伦次地描述着：巡逻时闻到血腥味，门虚掩着，然后看到那个摆动的铜钟摆...陈默注意到电梯控制面板有人用指甲划了个Ⅳ的记号。

    顶楼走廊的声控灯全灭了。林宅大门像张开的嘴，黑暗里传来规律的嗒...嗒...声。陈默打开手机照明，光束切开黑暗的瞬间，他看到了那个古董落地钟——黄铜钟摆正以完美的弧度摆动，末端沾着暗红液体，在地板上滴出半圆形的血痕。

    尸体仰面倒在波斯地毯上。林先生的太阳穴凹陷成诡异的弧度，金丝眼镜的右镜片插在颧骨里。陈默蹲下时，发现死者右手紧握成拳，指缝间露出破碎的怀表表链。

    别碰任何东西。陈默戴上手套。落地钟的雕花玻璃映出他扭曲的脸。23:59，钟摆的速度似乎加快了。

    当他的手指触到尸体颈部时，头顶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钟声。十二下轰鸣中，陈默看到墙上的挂钟分针诡异地停在12:03——比标准时间快了整整三分钟。血泊倒映出落地钟背面的刻痕：Ⅲ→Ⅰ。

    老吴在门口呕吐起来。陈默的目光扫过书柜里整齐排列的钟表收藏，最后停在壁炉上方泛黄的照片上：1994年元旦派对，年轻的林先生举杯微笑，背景里有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正在拧动八音盒。

    窗外，暴雨中的城市灯火像散落的齿轮。陈默掏出证物袋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像是有人正给老旧的发条上弦。

    第二章：齿轮开始转动

    1.

    停尸房的秘密

    法医秦芮的解剖室总是弥漫着消毒水和金属混合的气味。陈默站在不锈钢解剖台旁，看着秦芮用镊子从死者林某的胃部取出一小块半消化的物质。

    又是这个。秦芮将样本放入培养皿，推给陈默，瑞士产的表油，和前三起案子一样。

    陈默皱眉：他吞下去了

    不，更像是被强迫摄入。秦芮指向死者口腔内侧的擦伤，有人用工具撬开他的嘴，灌入表油，然后……她做了个下咽的手势。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表油**——这是第四个死者体内发现的相同物质。前三起案件中，受害者分别是：

    1.

    女律师徐曼——吞下古董表齿轮窒息身亡

    2.

    银行高管赵振——被改装发条装置弹射的刀片割喉

    3.

    网红主播苏雅——溺死在装满碎表盘玻璃的浴缸

    而现在，古董商林某被钟摆击杀，胃里同样检出表油。

    共同点：

    -

    死亡时间均为周六午夜

    -

    现场均有一块被故意破坏的怀表

    -

    死者均为钟楼大厦的老住户

    -

    体内残留瑞士表油

    凶手在传递某种信息。陈默低声道。

    秦芮摘下橡胶手套：或者是在完成某种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