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说，齿轮咬合的声音像在唱歌。

    陈默脊背发凉。他想起昨夜门口的怀表，停摆的时间正是9:15。

    5.

    凌晨三点的钟声

    失眠症发作的深夜，陈默在笔记本上梳理线索：

    四名死者：均参与过1994年派对，均联名反对电梯改造

    杀人手法：钟表零件、强迫吞咽、符号计数

    关键证据：瑞士表油（周明远工坊使用同款）、9:15的怀表

    窗外雨声渐密。他忽然听见清晰的发条转动声从天花板传来，紧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像重物坠地。

    陈默冲上楼。空无一人的7楼走廊尽头，备用电梯的门缝下缓缓渗出血迹。

    第四章：玻璃迷宫

    1.浴缸里的星图

    法医秦芮的解剖刀划开苏雅苍白的皮肤时，陈默注意到她手腕上的勒痕呈齿轮齿状。

    不是普通绳索。秦芮用镊子夹起一片透明碎片，浴缸里打碎的表盘玻璃，边缘被特意磨成锯齿——凶手用这些玻璃片拧成了束缚带。

    投影屏上显示死者肺部的积水检测报告：溺亡，但鼻腔发现表油残留。

    陈默翻看现场照片：苏雅的公寓浴室布满蒸汽，镜面完全被水雾覆盖，唯有中央被人用手指画出一个Ⅲ符号。最诡异的是，浴缸边缘排列着十二块碎玻璃，每块都反射着顶灯，像扭曲的星座图。

    凶手在还原某种钟表结构。陈默突然用镊子拨动碎玻璃，当它们以特定角度排列时，镜面反射出的光斑正好组成一个陀飞轮装置的轮廓。

    秦芮倒吸冷气：这是钟表匠才懂的专业结构。

    2.

    心理医生的收藏癖

    李医生的诊所位于大厦12层，整个候诊室摆满古董钟表。当陈默提起苏雅曾是他的患者时，这个总带着职业微笑的男人第一次出现表情裂缝。

    苏小姐确实有严重的幽闭恐惧症。李医生无意识摩挲着怀表，但她的治疗记录涉及隐私...

    陈默突然抓起茶几上的瑞士表油：您也用这个保养钟表

    当、当然...李医生的视线飘向里屋，周老先生推荐的...

    陈默径直推开里屋门——整面墙的玻璃展柜里，数十块怀表以谋杀案相同的破坏方式陈列：吞齿轮的律师对应被拆解的音乐怀表，割喉的银行家对应表链绞缠的航海钟，而最新添加的展位标签写着浴缸·镜面反射，里面空空如也。

    您是在模仿凶手，还是在纪念死者陈默的指尖停在展柜锁孔处——那里有新鲜划痕。

    3.

    失眠者的幻听

    凌晨三点十七分，陈默在笔记本上画下关键关联图时，听到走廊传来《致爱丽丝》的音乐盒旋律。

    他持枪冲出门，声控灯却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只有绿色应急指示灯照亮电梯按钮——向下箭头亮着，显示轿厢正从B2层上升。

    可钟楼大厦根本没有B2层。

    当电梯门在面前开启时，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轿厢地面散落着发霉的1994年派对邀请函，镜面上用血写着还剩。最骇人的是顶部的通风口栅栏被拆开，边缘挂着一条褪色的红裙碎片。

    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一张照片：周明远工坊里的八音盒，内部齿轮组排成9:15的形状。

    4.

    三十年前的联名单

    物业档案室灰尘飞扬。陈默用袖口擦亮1993年的业主委员会会议记录本，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列着《反对更换电梯安全系统联名书》。

    七个签名中四个已被划掉——正是四名死者。剩下三个名字让他血液冻结：

    周明远（以妻子名义签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