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键盘上。我盯着中信证券的分时图，38.6元的价位线像根绷紧的琴弦，每次触及都引来散户大厅的一阵惊呼。

    国务院发文了！新国九条落地！

    李经理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她举着的iPad屏幕映着激动的红光。老王的搪瓷缸子咣当摔在地上，枸杞洒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眼睛死死盯着电脑上的涨幅——中信证券涨停了，海通证券涨停了，整个券商板块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在七月的阳光下剧烈燃烧。

    小郑！快帮我看看账户！赵姐的香奈儿口红蹭在了我的袖口，她的LV包压着我的操盘日志，我把獐子岛全割了，买了华泰证券！屏幕上，她的持仓成本线像道鲜红的伤口，割肉的亏损数字还没来得及清零，就被券商股的涨停阳线覆盖。

    赵姐，我捡起老王的搪瓷缸子，用纸巾擦干净递回去，券商股的逻辑是流动性宽松，等沪港通落地，还有第二波行情。她似懂非懂地点头，目光却被隔壁隔间的大户吸引——那个穿貂皮的富婆正在打电话，声音大得整个大厅都能听见：喂给我加杠杆，全买互联网金融！

    散户大厅里，穿拖鞋的大爷把老花镜推到额头上，对着自助终端机喃喃自语；扎马尾的小妹咬着笔杆，在笔记本上写满东方财富同花顺；就连门口卖煎饼的大爷，都把二维码收款牌换成了股市长红的吉祥图案。老王摸出第二支玉溪烟，手抖得几乎点不着火：小郑，你说这是牛市来了

    我望着窗外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枝叶在地面织出金色的网。2014年的夏天与记忆重叠，却又如此不同：前世的我此刻正在研究P2P概念股，而现在，我的操盘日志里写满了券商股的研报数据，每一页都标注着未来六个月的关键时间点。

    手机震动，晓芸发来张照片：女儿举着满分的数学试卷，餐桌上摆着糖醋排骨，盘子边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短信内容很简单：小雨说爸爸是股神。我笑着回复：告诉她爸爸是搬运工，只是把未来的钱搬到现在。

    八月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营业部的空调终于罢工了。我穿着短袖坐在操盘室，听着散户大厅里此起彼伏的抱怨声。老王摇着折扇，中山装前襟全湿了，却舍不得离开电脑半步：沪港通明天启动，你说券商股还能涨

    不是涨，是暴涨。我调出港股券商板块的走势图，香港市场早就提前反应了，中信证券（06030.HK）已经涨了150%，A股至少补涨一倍。老王的扇子停在半空，目光落在我屏幕上的融资融券界面——我的账户杠杆率稳稳停在1.2倍，这是前世用血的教训换来的安全边际。

    深夜的营业部只剩几盏台灯亮着，我对着K线图复盘，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晓芸抱着保温桶站在门口，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给你带了银耳莲子汤，驱驱湿气。她的毛衣袖口磨得起球，却遮不住手腕上新戴的玉镯——那是我用券商股的盈利买的，她一直舍不得戴。

    你怎么来了我接过保温桶，触到她掌心的老茧。前世的这个时候，她正在夜市摆摊卖袜子，为女儿的手术费发愁。晓芸打开保温桶，热气混着莲子的清香扑面而来：路过看到灯还亮着，就上来看看...她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这些红红绿绿的线，真的能赚钱

    我握住她的手，在K线图上划出上升通道：你看这个圆弧底，是主力吸筹的标志；这里的放量突破，是买点信号。晓芸似懂非懂地点头，指尖划过屏幕上的MACD指标：听起来像解数学题。我笑了：股市就是道复杂的应用题，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沪港通启动当日，营业部里挤满了人。穿红裙子的姑娘买了人生第一支券商股，卖煎饼的大爷开通了港股账户，就连一向稳健的张阿姨，都试探性地买了500股华泰证券。老王看着自己翻倍的账户，突然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