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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台上的生死抉择

    林深国际大厦56层天台的风像无数把手术刀，精准剐蹭着林枫裸露的脖颈。他松开领口第二颗镀金袖扣，这是叶倩送的28岁生日礼物，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您有新的化疗预约。手机震动声混着楼下保安的哄笑传来。三天前确诊的胃癌晚期报告正安静躺在他阿玛尼西装内袋，与那份伪造的审计文件共享着死亡气息。价值十二万的定制西装右肘处，赫然磨出个硬币大小的破洞——这是他在医院清洁部工作两周的战利品。

    霓虹灯牌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扭曲的倒影，林枫数着脚下光斑，突然认出其中一块来自总裁办公室。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他就是站在那扇落地窗前，发现拍卖行流水中的幽灵账户。当时叶倩正在楼下咖啡厅等他，说要商量婚纱的最后设计。

    林总监秘书小江甜腻的嗓音突然在回忆里炸响，陈总说您要是签了这份文件，明年合伙人位置......

    林枫猛地攥紧护栏，不锈钢管上的薄霜在掌心融化成刺骨的水渍。他清晰记得自己摔门而出时，陈天豪把雪茄按灭在那幅《星空》复制品上的焦痕。现在想来，那幅画或许也是洗钱的载体之一。

    活着不好吗保安队长张彪的烟头在三十层楼下明灭，像悬在深渊底部的萤火。这个退伍侦察兵出身的男人，上周刚把林枫的脸按进保洁车污水桶里。

    林枫摸向裤袋，U盘锯齿边缘陷进指腹。叶倩出事前寄来的快递盒里，除了这个染着褐色污渍的存储设备，还有张被撕去半边的便利贴。荧光笔写着：拍卖目录第17件有问题。

    冷风掀起他后颈发茬，手术疤痕暴露在零下三度的空气里。住院时护士说过，这道疤像被斩首的蜈蚣。此刻他突然意识到，三个月来每天凌晨在医疗垃圾站翻找的带编号纱布，或许根本不是为凑手术费——那些VIP病房垃圾袋里，可能藏着真正的拍卖品流向记录。

    跳啊！装什么装！张彪的吼声撞碎在楼宇间。林枫看着腕表，表盘裂纹正好切断22:17分。三天前的这个时刻，主治医生指着CT片上糜烂的胃体说：像被白蚁蛀空的巴洛克门柱。

    他忽然笑起来，喉间涌上铁锈味。西装右袋的抗酸药瓶哗啦作响，与左袋的手术刀组成荒诞二重奏。当手指触到天台边缘时，裤袋突然传来震动——那个沉寂三个月的加密邮箱，此刻显示收到新邮件。

    点开附件瞬间，林枫瞳孔剧烈收缩。监控视频里，本该随叶倩葬身火场的Mini

    Cooper，正完好无损地停在某个地下车库。副驾驶座上，拍卖行加密账本在红外镜头下泛着幽绿荧光。

    叮的一声，新信息弹出：想知道刹车油管是谁剪断的吗发件人ID是一串乱码，定位显示在缅甸。

    楼下警笛声骤然大作，林枫转身时，恰见陈天豪的迈巴赫驶出地库。后窗降下半寸，雪茄烟雾勾勒出的侧脸，与叶倩车祸现场监控里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完美重叠。

    不锈钢护栏在他掌心发出哀鸣，北风卷走指缝间的血珠。当警用直升机探照灯扫过天台时，林枫已经消失在水塔阴影中，只剩护栏上五道带血的指痕，在月光下慢慢凝结成暗红色箭头，直指东南方的港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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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垃圾站里的密码本

    消毒水的气味像块湿纱布糊在鼻腔里，林枫数着点滴管里坠落的药水，第三十七滴时终于摸到枕头下的清洁工制服。073号胸牌别针有些生锈，刺进指腹的疼痛让他想起手术台上电灼止血的焦糊味——那场胃癌手术不仅切掉他三分之二的胃，还掏空了银行卡里最后六万块。

    午夜12点的医疗垃圾处理站，月光被铁皮屋顶切割成惨白的条状物。林枫戴着三层橡胶手套翻找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