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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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尚书知道自家庶女这般能耐么他的刀尖抵住我后心,却没真的刺下去。
巧了。我蜷起手指,从袖底摸出那封被湖水浸得发皱的密信,故意在他眼前晃出哗啦声响,您猜父亲书房暗格里有没有西域地形图指尖蹭过信封口的火漆印,朱砂色在月光下像道凝固的血,而我脑海里闪过穿来第一晚的画面——误打误撞摸进书房,踩中第三块青砖时,暗格咔嗒弹出的瞬间,烛火刚好照亮羊皮卷上蜿蜒的山脉。
他瞳孔骤缩,膝盖下意识松了半分。我趁机翻了个身,说道:您鞋底沾着父亲书房特供的松烟墨。我晃了晃他方才踢掉的皂靴,鞋尖还凝着点墨渍,昨儿我替父亲整理文房,亲眼见研磨的小厮往砚台里加了三钱冰片——这墨味啊,隔着三条街都能闻见。其实是今早路过书房时,瞥见书童端着空墨盒往厨房跑,里面还剩半块没融化的桂花糖。
他喉结滚动,手按在我肩头的力道却虚了。我盯着他袖口露出的半寸织锦:袖口有兵部侍郎家特有的合欢香。我指尖划过他袖边,故意凑近他耳边,听说那香里掺了波斯迷情粉,侍郎府的丫头们,可没少在半夜往他屋里钻呢。其实是前日替李氏整理香粉匣子时,发现这香的银箔纸上印着西域贡物的暗纹,和账本子上那笔莫名多出的三千两白银刚好对得上。
他猛地起身,腰间玉佩撞在湖石上碎成两半。我借着月光数他后退的步数——共七步,鞋跟碾过的水草里,露出半枚带齿痕的蜜饯核,是今早我喂锦鲤时掉的。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他突然转身要跑,却被我甩出的绣鞋绊了个踉跄,整个人栽进湖里,溅起的水花扑灭了岸边的灯笼。
他低笑时喉结在晨光里划出诱人弧度:苏晚晴,你比本王府里那只会背《三字经》的鹦鹉有趣多了!
殿下若是喜欢,明日我便送十只进王府,保准每只都会骂‘靖王是登徒子’。
靖王翻窗的衣角还没消失在晨曦里,春桃就端着铜盆撞了进来。
三姑娘您没事吧春桃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得像骰子。
我白了她一眼:有只野猫闯进来。
翌日,前厅用早膳时,李氏的翡翠护甲在瓷碗上刮出指甲挠黑板的声音。我舀着白粥感叹,这届宅斗选手心理素质不行啊。
晴儿脸色怎的这般苍白她突然夹了块玫瑰糕放我碟里,该不会夜里做贼去了吧
我盯着糕点表面可疑的霜糖,突然拽过她手腕惊呼:母亲的手串怎少了两颗东珠在她愣神瞬间,我把整盘糕点扣进她袖管,哎呀女儿手滑,这玫瑰露最是染衣料呢。
满屋丫鬟看着李氏跳踢踏舞似的抖落糕点渣,我贴心地递上帕子:母亲别急,听说西市当铺新收的东珠成色极好...
晌午溜去书房偷看地形图时,窗棂突然被颗石子击中。靖王倚在紫藤架下抛着块玉佩,活像开屏的孔雀:苏小姐的鹦鹉还没到,本王的密探倒先听见件趣事。
我扒着窗台学春桃翻白眼:殿下莫非在护国寺开了情报分舵
暮色将窗棂切割成菱形的碎金,他玄色劲装下摆还在滴血,靴底碾过青砖的声响惊得梁上燕雀扑棱乱飞。鎏金护甲勾住窗幔的刹那,我瞥见他腰侧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翻卷处凝结着诡异的青紫色,倒像是被淬了毒的暗器所伤。
李夫人半个时辰前去了城北医馆。他旋身坐上窗沿,带起的罡风掀翻案上的《千金方》,龙涎香混着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你猜她抓的药方里有没有君子兰染血的指尖划过书页,在以毒攻毒四字上重重顿住。
我反手亮出裹在素绢里的药渣,故意抖落几片干枯的花瓣。夕阳的余晖下,暗红碎屑像极了凝结的血珠:您猜我今早喂锦鲤的鱼食里有没有鹤顶红指尖偷偷掐住藏在袖中的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