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组成环形数列，而自己指间的青铜戒指，正生长出珊瑚般的血色纹路。

    第三章

    记忆黑匣

    冷藏车的咸腥味还粘在鼻腔里，林夕的脊背已经贴上教堂彩绘玻璃。陆沉用手术刀划开忏悔室的软垫，暗格里滚出的《圣经》封面下藏着把脉冲手枪。彩窗映着他们变形的影子，十二个陆沉和十二个林夕在菱形玻璃里重复着举枪动作。

    你还有六次提问机会。陆沉将弹夹推入手枪，金属部件在他掌心泛起虹光，从你看到海底那些我开始，认知污染指数已经突破临界值。

    彩色玻璃突然爆裂，子弹穿过圣彼得画像的眉心。林夕翻身躲进管风琴后的阴影，时空凝滞的涟漪却只覆盖了半座教堂——十二个追杀者中有六个依然在移动，他们的虹膜闪烁着与陆沉相同的β编码。

    他们是我的记忆备份。陆沉的声音从告解室传来，同时从三个方向响起，去年执行观测站清理任务时...枪声吞没了后半句，某个陆沉的尸体撞倒烛台，火焰顺着他的β-19刺青窜上天鹅绒帷幔。

    林夕在热浪中摸到暗门机关时，青铜戒指突然刺入指骨。剧痛带来新的预知画面：九岁那年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穿防化服的人正将芯片植入颈动脉。而此刻眼前的暗门密码锁，正是童年病房门禁的复刻版——0427，母亲的祭日。

    地下甬道弥漫着防腐剂的气味，成排玻璃罐里悬浮着与陆沉面容相同的头颅。林夕的靴子踩碎满地纸质档案，泛黄的《观测者培育日志》第297页记载着：克隆体情绪模块异常，建议重启。

    你第一次死亡是在2015年10月23日。所有陆沉突然同步开口，声音在甬道里碰撞出回声，你亲手把匕首送进饲养员夫妇的心脏，就像现在这样。

    林夕的瞳孔猛地收缩。脉冲枪管在她手中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准星锁定了陆沉的太阳穴。青铜戒指引发的剧痛中，她看见自己十四岁的身影正在重叠——那个满脸泪痕的少女握着她此刻的枪，而枪口对着的是两个正在融化的人形生物。

    通风管轰然塌陷，更多β版陆沉从钢架间降下。林夕扣动扳机的瞬间，整座教堂的地下结构开始翻转，她和真正的陆沉坠入灌满淡绿色液体的圆柱舱。培养舱外，数以百计的林夕克隆体正隔着玻璃凝视她，她们无名指上的青铜戒指生长到第三阶段，珊瑚状纹路已爬满小臂。

    这是你的记忆黑匣。陆沉敲碎操作台玻璃，扯出缠绕神经接头的电缆，每次死亡都会激活新克隆体，同时清洗前90天记忆。显示屏突然亮起监控画面：十二岁的她正在车祸现场徘徊，而燃烧的车里根本没有尸体。

    青铜戒指在此刻完全嵌入指骨，林夕的视网膜上炸开星图般的记忆碎片。她看见陆沉站在公元937年的长安城头点燃烽火，看见自己某个克隆体在二战集中营里切开纳粹军官的喉咙，最后画面定格在产房——病床上的女人撕开腹部，取出的不是婴儿，而是一枚跳动的青铜齿轮。

    脉冲枪再次自主抬起的瞬间，教堂地底传来编钟轰鸣。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297个林夕睁开琥珀色的眼睛，她们腕间的倒计时数字开始疯狂倒流。

    第四章

    概率囚笼

    地铁隧道刮来的腥风掀翻林夕的兜帽，腕表倒计时在132:14:09突然停滞。陆沉的白大褂下摆渗着血，他正用手术刀在地铁线路图上刻出星芒图案：下一站会冲出个戴渔夫帽的男人，他手提箱里有你要的答案。

    列车进站的轰鸣压碎了尾音。青铜戒指的珊瑚纹路已蔓延到手肘，林夕在车窗反光里看见自己右眼变成机械虹膜。穿渔夫帽的男人如预言般出现在3号车厢门，手提箱表面浮动着与她基因链相同的荧光纹路。

    概率线偏移32%。陌生男声在耳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