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窗喃喃，左手腕的红绳在风中轻晃，她走的时候，怀表没上发条……

    林小满掏出手机，翻出昨天粘好的怀表照片。碎片拼合后，表盘背面刻着行小字：赠月如

    1978.12.15。她突然想起苏沉舟的名片——上面印着相同的日期，只是年份变成了1980。

    黄昏时分，她在厨房洗碗，听见客厅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跑出去时，苏明远正扯掉镜子上的蓝布，对着镜面喘着粗气。那是面老式雕花镜，边框刻着缠枝莲纹，镜面却蒙着层细密的裂纹，像张被揉皱后又熨平的纸。

    月如……老人伸手触碰镜面，指尖在裂纹间游走，你看，时间在这里……

    林小满顺着他的手势望去，某道裂纹恰好穿过镜面中心，将倒影分成左右两半。左边是老人颤抖的手掌，右边却映出片模糊的树影，像是秋天的梧桐，叶片正簌簌飘落。

    第三章

    被偷走的十年

    第三个雨天，林小满在苏明远的中山装口袋里发现了病历本。阿尔茨海默症中期，诊断日期是2015年3月12日。她忽然想起苏沉舟说上个月换了三个护工，可按照日期推算，老人患病已经十年。

    苏先生，我能问个问题吗当晚交接时，她鼓起勇气开口，为什么您说苏教授上个月才需要护工

    正在签工资单的苏沉舟顿了顿，钢笔在舟字末尾拖出墨团：你很在意细节。

    我奶奶也得过阿尔茨海默症。她攥紧口袋里的药瓶，他们说，这种病需要家人多陪伴……

    陪伴苏沉舟突然冷笑，将支票拍在桌上，十年前我母亲去世时，他抱着块怀表说要去北京找初恋，在火车站差点被车撞死。从那以后，他就总说镜子里藏着时间通道，能回到1978年。他指了指被重新蒙上的蓝布，这面镜子是我母亲的陪嫁，他却把它当成了潘多拉魔盒。

    林小满想起病历本上的婚姻状况：离异。苏沉舟的母亲，大概就是被称作月如的女人

    明天开始，你不用陪他散步了。苏沉舟拿起风衣，让他待在屋里，按时吃药。

    深夜回到出租屋，林小满对着镜子摘下项链。钥匙坠子在灯光下泛着青灰色，她忽然想起苏明远说镜子里藏着时间，便将钥匙贴近镜面。裂纹在钥匙周围形成奇异的弧度，像是某种锁孔的形状。

    凌晨三点，她被手机短信惊醒。发件人是未知号码：别信苏沉舟，怀表碎片在钟表铺地砖下。

    暴雨倾盆的后巷，林小满用螺丝刀撬起钟表铺第三块青石板。泥水里埋着个铁盒，打开时铁锈簌簌掉落，里面是怀表缺失的另一半表盘，以及张黑白照片——穿中山装的年轻男人站在梧桐树下，臂弯里搂着穿红围巾的女孩，背景是座爬满爬山虎的教学楼，门牌上写着京南大学物理系。

    照片背面是行褪色的铅笔字：1978年秋，明远与月如。

    第四章

    时间的裂缝

    第五天，林小满故意将照片落在餐桌上。苏明远看见照片的瞬间，瞳孔突然收缩，布满老年斑的手轻轻抚过女孩的脸：月如……你没去北京……

    她这才注意到，照片里的女孩脖子上戴着枚钥匙项链，和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

    那天她本该坐下午三点的火车。老人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像台卡顿多年的旧收音机突然对准了频道，我在实验室调试激光光谱仪，误了时间。等我跑到火车站，只捡到她遗落的怀表，表冠上还缠着她的红围巾毛线。

    林小满想起苏沉舟的出生日期——1980年12月15日，正是怀表上的日期。原来苏沉舟的母亲并不是月如，而是另一个代替月如嫁给苏明远的女人

    后来我收到她的信，说要和教授去西北搞科研，让我忘了她。苏明远摸着镜面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