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我听见婆婆在隔壁房间咳嗽。

    她床头的送子观音摆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想起她每天早上都要对着观音像骂我贱蹄子。

    很好，就让这尊观音，见证他们张家断子绝孙的下场吧。

    4.

    天还没亮，门外哐哐的敲门声响起来。

    苏雨桐！你耳朵塞鸡毛了

    我假装迷迷糊糊的打开了房门。

    只见她手里挥着空药瓶，瓶身上叶酸两个字被她指甲刮得模糊不清。

    这药是不是你扔的

    她把瓶子砸在我背上，

    花280块买的进口货，你敢给我浪费

    我揉着眼睛接了过来——里面装的根本不是叶酸，是我昨天趁她不注意换进去的维生素片。

    真正的叶酸，早被她偷偷换成了不知什么药。

    妈，我没扔。我假装赔着笑着，可能是扫地时不小心扫掉了……

    少废话！

    她打断我，金镯子在手腕上晃得人眼晕，

    今天必须跟我去趟庙里的中药房，王姐说那老中医开的偏方，喝了准生大胖小子！2000块香火钱算什么只要能抱上孙子，卖房子我都愿意！

    我低头看她脚上的红拖鞋，鞋跟还沾着昨天泼我汤时的油点子：

    妈，我上周在医院开了药，医生说不能乱喝偏方……

    医院

    她冷笑一声，

    医院能治好你那破肚子，我头给你当球踢！再说了——建军说你最近总躲着他睡觉，是不是成心不想生

    我心里骂了句老巫婆，面上却装出委屈：

    没有的事，我只是最近身子虚……

    虚

    她拍着大腿，

    我看你是心眼子太多！行，你不去我去！别耽误我抱孙子！

    她摔门出去时，

    我听见她在走廊里打电话：

    建军啊，你媳妇越来越不听话了，得想办法治治她……

    5.

    中午时分，婆婆让我给她送饭。

    哟，苏妹子来了！

    李婶冲我招手时，

    婆婆正把一张九筒拍在桌上，嘴里骂着：你这牌打得跟苏雨桐的肚子一样空！

    我笑着坐下，故意把诊断单角从袖口露出来。

    婆婆的余光立刻黏上来，出牌的手悬在半空：你手里拿的啥

    没啥……我慌忙塞回袖子，就是今天拿的体检报告……

    体检王姨探过身，假牙差点掉进麻将堆，是不是有喜了

    我咬着嘴唇摇头，声音发颤：医生说我子宫壁薄，这辈子怕是……怀不上了。

    作孽啊！

    婆婆拍着桌子，震得烟灰缸直晃，

    我就说她八字硬！建军那么壮实的男人，娶了她真是倒血霉！

    婆婆，要不我们去算个命吧

    我摸出事先准备好的名片，

    我同事说城西那个大师，尤其算子嗣特灵，而且还是个巫医，可以看男女。我上周去算了，大师说我被脏东西缠身，得请尊观音像回家镇镇……不过得花2000块香火钱。

    2000

    她松开手，脸色一变。

    我立刻补了句：

    当然，要是觉得贵就算了，毕竟生不出孩子是我倒霉，不争气……

    谁说贵了！

    她猛地拍桌，

    我明天就去请！我就不信，治不了她这克子的贱命！

    李婶在旁边插话：

    建军妈，要不让建军也去查查现在男人不孕的可不少——

    放你娘的狗屁！

    张母瞪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