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进来，镜片后的眼睛让林默心头一跳——和周明远有七分相似。但预知画面没有警讯，只有医生递来的文件：林女士的康复情况很好，下周可以出院。

    谢谢医生。林默笑着接过，指尖在对方名牌上停顿——陈黎明，和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同名。或许，这世界总有些巧合，是命运留给反抗者的礼物。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来电。林默犹豫两秒，按下接听键。

    林先生，我是‘未来科技’的客服。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检测到您曾激活过初代预知系统，现在有个新任务——

    抱歉，我不感兴趣。林默挂断电话，拉黑号码。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一闪而过，这次显示的不是寿命，而是一行小字：【自由意志已觉醒，系统权限降级】。

    母亲突然指着窗外笑：小默，你看，樱花都开了。

    阳光穿过云层，落在樱花枝头，每片花瓣都像透明的时间碎片。林默知道，那些被系统偷走的时光，那些在恐惧中挣扎的日夜，都将成为他掌心的老茧——提醒他，活着，就是对抗命运最好的武器。

    他打开直播软件，镜头对准盛开的樱花树，轻声说：家人们，今天，我们聊聊‘如何在绝境中开出一朵花’。

    弹幕瞬间涌来，第一条是：主播的眼睛里有光！

    《齿轮的齿轮》（番外）

    培养舱的液体突然变得冰凉。0713-2号在抽搐中睁开眼，视网膜上跳动着未激活的系统界面。玻璃舱外，穿白大褂的人正擦拭带血的手术刀，刀刃映出他后颈新植入的齿轮状芯片。

    醒了周明远的机械头颅悬浮在全息投影中，声音比记忆里更沙哑，你的哥哥毁了初代系统，但没关系——他转动虚拟的齿轮，培养舱底部升起金属支架，我们给你装了升级版，这次，你的恐惧将直接转化为数字货币。

    2号盯着自己手腕的编号，突然想起坠落时哥哥眼中的光。那种东西，在他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未出现过——不是数据，不是任务，是希望。

    第一个任务。机械音响起，培养舱外的屏幕亮起，接近林默，获取他体内残留的初代芯片数据。奖励：激活你‘母亲’的生存程序。

    记忆如电流窜过神经。他看见火灾现场，那个叫妈妈的女人把哥哥护在身下，却对他说：快跑，去找爸爸。后来他才知道，妈妈在最后一刻按下了培养舱的启动键，让本该死去的哥哥活了下来。

    指甲陷入掌心，2号第一次感受到真实的疼痛。系统界面终于激活，寿命栏显示：【当前寿命：18年0个月0天（实验体限定版）】。他抬头，看见白大褂们正在调试机械蜘蛛，每只复眼里都映着林默的直播画面——那个在樱花树下微笑的男人，正在教观众如何识别系统陷阱。

    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嫉妒值27%，仇恨值15%，好奇值48%。周明远的投影发出杂音，很好，这才是完美的能源。

    培养舱的锁扣发出轻响。2号摸向颈后的齿轮芯片，突然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如果我能骗过系统，是不是也能拥有那样的光

    他走出舱室，白大褂递来西装和墨镜，镜片上自动弹出林默的行程：下午三点，肿瘤医院408病房，陪母亲做康复检查。

    记住，你叫‘林晨’。周明远的机械手指敲打着虚拟键盘，是林默失散多年的弟弟。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2号（现在该叫林晨了）看见自己的倒影——和哥哥一模一样的脸，却在嘴角多了道机械义肢的接缝。他勾起唇角，第一次露出不属于程序设定的微笑。

    哥哥，这次，我们来玩个新游戏吧。

    电梯数字跳动，负十八层到一层的距离，足够他在系统日志里删掉一行代码：【实验体禁止产生自我意识】。

    玻璃幕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