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朗读
暂停
+书签

视觉:
关灯
护眼
字体:
声音:
男声
女声
金风
玉露
学生
大叔
司仪
学者
素人
女主播
评书
语速:
1x
2x
3x
4x
5x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第一章
发言稿。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镇上的领导,还有各家木雕作坊的代表。轮到我发言时,我刚起了个头,台下几个老工匠就按捺不住了。

    徐铭!你还好意思说你那是发展吗你那是破坏!一个跟张师傅交好的老工匠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就是!引狼入室!把咱们镇几百年的名声都搞臭了!另一个也跟着帮腔。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控诉我用机器取代人工,指责我崇洋媚外,要把祖宗的手艺贱卖给外国人。各种帽子扣下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试图辩解,但声音完全被淹没在他们的声讨中。我下意识地看向叔父徐建国,他今天也来了,就坐在前排。我希望他能站出来,哪怕帮我说一句话,澄清一下事实。

    但他没有。他只是低着头,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浮沫,轻轻呷了一口,仿佛眼前这场闹剧与他毫无关系。

    那一刻,所有的愤怒、委屈、不甘,瞬间化为刺骨的寒意。我看着叔父那事不关己的侧脸,看着周围那些或愤怒、或冷漠、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我可能不是回到了家乡,而是闯进了一个不属于我的战场,并且,已经被彻底抛弃。

    03

    暗流涌动

    会议室里的喧嚣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但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叔父低头喝茶的侧脸,像一把冰凿子,狠狠楔进了我心里。走出镇政府大门,阳光刺眼,却暖不透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接下来的几天,我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众叛亲离。

    镇上的小报第二天就刊登了一篇措辞激烈的文章,标题黑体加粗——《硅谷精英回乡创新,祖传工艺惨遭毒手》。文章里把我描绘成一个唯利是图、急功近利的商人,为了所谓的国际市场,不惜用冰冷的机器取代有温度的手艺,把老祖宗留下的宝贝糟蹋得面目全非。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我的嘲讽和批判。

    这篇文章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更大的浪涛。网络上,关于我们小镇木雕的负面新闻被无限放大,各种添油加醋的评论层出不穷。我成了那个数典忘祖、崇洋媚外的典型代表,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走在镇上,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有鄙夷,有幸灾乐祸,更多的是一种刻意的疏远。他们在我经过时,会立刻停止交谈,或者干脆转过头去。偶尔能听到几句飘过来的低语,就是他,把镇上的名声都搞坏了、瞎折腾,看吧,搞砸了吧。

    我像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孤岛,四周是充满敌意的冰冷海水。连几个最初对我抱有好奇的年轻工匠,也开始躲着我走。新境工坊,那个我倾注了所有心血和希望的地方,彻底成了一座空荡荡的牢笼。

    屋漏偏逢连夜雨。法国买家的合作泡汤,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资金链的紧张。工坊的日常开销、设备的尾款、还有之前承诺给工匠的保底工资……每一笔都是实实在在的压力。

    data-faype=pay_tag>

    我硬着头皮去找叔父徐建国。叔,工坊账上的钱不多了,设备款还有尾款没结,工匠的工资也该发了。

    叔父坐在他家焕然一新的客厅里,沙发是真皮的,茶几是大理石的,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油漆和新家具的味道。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哎呀,小铭啊,不是叔不帮你。最近这资金周转……确实有点困难。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沓皱巴巴的单据,在我面前摊开:你看,这儿是买材料的,那儿是请人吃饭打点的,还有这装修工坊,零零碎碎的,花钱像流水一样。钱,确实花得差不多了。

    那些账单模糊不清,很多甚至只有简单的手写条子,根本看不出具体的流向。我心里的不安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叔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首页 >祖宗传的手艺,不需要你的机器!简介 >祖宗传的手艺,不需要你的机器!目录 >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