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下，露出锁骨下方的手术疤痕，像道未愈合的剧情线。

    其实最搞笑的是，她突然举起张照片，我爸偷偷找大师给我算卦，说我是‘男身女魂，需娶阴妻冲煞’。

    照片里的少年穿着中式喜服，旁边站着纸扎的新娘，背景是老家的祠堂，后来我把这张照片设成游戏里的墓碑皮肤，每次复活都能看见‘苏明轩之墓’，特别有仪式感。

    我突然想起她游戏角色的复活台词是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原来每个细节都是现实的映射。

    翻开户口本变更页，最后一次登记是2023年，变更原因写着个人意愿，承办人签字栏是空白——那是她做完性别重置手术的第二年，独自跑了七趟派出所。

    要不要看看我小时候的珍藏苏晚突然眼睛一亮，从衣柜最深处拖出个行李箱，里面全是cos服。

    有《天启大陆》里的治疗袍，有洛丽塔裙，还有套皱巴巴的奥特曼童装，这件是我十岁生日求了三个月才买到的，结果穿了半天就被我爸剪成抹布。

    她举起童装上衣，破洞处用粉色丝线绣着晚字：后来我偷偷用妈妈的缝纫机补的，针脚比你写的代码还乱。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她发梢，我突然看见布料内侧绣着行小字：苏明轩是假的，苏晚才是真的。

    那天下午，苏晚靠在我肩上，像讲解游戏副本般说起往事：第一次来月经时，我以为是游戏里的持续掉血debuff，躲在厕所哭了两小时。后来开始吃雌激素，胸部发育的疼痛比BOSS的破甲技能还难受，但每次照镜子，都觉得离‘夜雨’更近了一点。

    她突然掏出手机，翻出段老视频：十六岁的苏明轩穿着男装，对着摄像头比耶，身后的书桌上摆满《天启大陆》攻略本：这是我第一次开直播，ID叫‘明轩大兄弟’，结果被水友认出来‘声音像变声器卡壳’，后来才改成‘夜雨’，假装成高冷男奶。

    视频里的少年突然凑近镜头，眼睛亮晶晶的：其实我特别羡慕女玩家能光明正大地穿漂亮时装，所以给自己的角色买了全套粉色装备，想着‘就算现实里不能穿，游戏里总可以吧’。

    我想起游戏里夜雨的衣橱，每件时装都备注着购买日期，和她手术的时间线完全吻合。

    原来每次装备更新，都是她现实中蜕变的勋章。

    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发现那滴泪落在户口本的家庭关系页，把父子母子的字样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其实我妈上周给我打电话了，苏晚突然从行李箱底层抽出封信，信封上印着老家的邮戳，她说梦见‘小明’穿着婚纱回家，醒了之后把压箱底的红盖头找出来了。

    信纸展开，里面掉出张泛黄的剪报——2023年本地新闻，《跨性别青年自主创业，用游戏直播攒手术费》，配图是穿治疗袍的夜雨。

    她把新闻剪下来贴在相册里，苏晚指尖划过母亲颤抖的字迹，‘小晚的游戏角色真好看，像小时候偷穿我高跟鞋的样子’。

    信末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旁边写着：户口本改好了记得寄回家，妈妈给你留着你爱吃的桂花糖。

    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苏晚偷偷往老家寄了箱游戏周边，说是给粉丝的福利，原来收件人姓名写的是苏明轩妈妈。

    此刻婚纱的头纱垂落在户口本上，把曾用名三个字衬得像褪色的NPC对话。

    所以，我搂住她腰，婚纱上的珍珠硌得我肋骨疼，婚礼那天，要不要让‘苏明轩’和‘苏晚’一起出场比如我先娶户口本上的‘他’，再娶现实中的‘她’，双杀成就一次解锁。

    苏晚笑出眼泪，把红盖头往我头上一扣：陆沉你知道吗你安慰人的方式特别像游戏里的治疗链，总是先套盾再加血。

    她突然掏出张手绘地图，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