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炽热的吻。戏台上的幕布还在风中轻摆,而他们的呼吸早已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第五章:风雨欲来
好景不长,两人恋情很快在苏州城传开。流言像潮水般涌来,各种难听的话语钻进沈烬的耳朵。有人说他攀附权贵,有人说他不知廉耻,这些流言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腊月的寒风卷着雪粒子扑在雕花窗棂上,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顾府正厅,檀木八仙桌被拍得震响。沈烬攥着袖口的手微微发抖,看着顾家长辈将婚书摔在地上,墨迹未干的沈烬二字被撕成两半。
戏子也配进我顾家大门顾老爷的茶盏重重磕在青砖上,溅出的茶汤在沈烬绣着银线的鞋面上洇开深褐,趁早断了念想!沈烬猛地起身,戏服下的内衬被冷汗浸透。他刚要开口反驳,腰间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顾砚之不知何时握住了他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父亲,顾砚之声音沉稳,将沈烬往身后带了半寸,您当年为了续弦商人之女,也曾与族中长辈对峙三日。
厅内骤然寂静。沈烬抬头,看见顾砚之耳尖泛红,却依旧挺直脊背:我记得您说过,真心无关门第。他从袖中取出一沓手稿,宣纸边缘还沾着松烟墨,这是我与沈烬计划的新式学堂,让戏曲走进课堂,让孩子们既能学唱念做打,也能接触西洋数理......沈烬怔怔地望着顾砚之的侧影。烛火将那人的轮廓染成金色,恍惚间又回到初次相遇时,那个撑着折扇替他解围的公子。他悄悄反握住顾砚之的手,指尖触到手背上浅浅的疤痕——那是连夜缝制戏服时被绣针刺破的伤口。
三日后,沈烬站在学堂工地的脚手架上,寒风掀起他改良过的短打戏服。顾砚之仰头递上温热的姜茶,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笑意:沈老板的鹞子翻身,现在能直接跃上三楼了沈烬跳下来时故意撞进对方怀里,听着熟悉的心跳声,突然想起那些争执与拥抱。他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桂花糕:喏,就当聘礼。顾砚之笑着接过,趁机在他唇上轻啄:那我明日便去戏班下三书六礼。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几个穿着蓝布长衫的学生正举着画满戏曲人物的作业本跑过。沈烬望着他们,突然觉得掌心的温度比任何时候都滚烫。
第六章:波折又起
然世事总难遂人愿。顾府高堂震怒,遍邀城中显贵,明里宴请,实则授意众人掣肘。往日与顾家通商的商贾,或碍于情面,或忌惮权势,纷纷以世道艰难为由,撤资毁约。学堂工地日渐冷清,砖石蒙尘,唯有寒风卷着枯叶在未完工的梁柱间打旋。
沈烬攥着泛黄的戏服领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何必为我蹉跎至此你我身份云泥之别,若因我累及顾氏门楣……话音未落,顾砚之已将他抵在雕花木柱旁,砚台般温润的眸中腾起怒意:休得胡言!自雨巷初见,便知你我命数相连。纵是散尽千金、与天下为敌,我亦甘之如饴。
言罢,顾砚之遣人取出祖传的《溪山行旅图》与羊脂玉扳指。画卷展开时,墨香裹挟着岁月气息扑面而来,玉扳指在烛光下流转温润光泽。每典当一物,管家便在账本上重重落笔,字迹晕染开来,似他心中不舍。沈烬见此,背着顾砚之联络戏班旧友,欲办堂会筹款。消息传开,茶楼酒肆议论纷纷,有人赞其义薄云天,亦有人嗤笑戏子攀附。
堂会那日,沈烬一袭朱红蟒袍登台。锣鼓声起,他水袖翻飞如惊鸿,将《长生殿》中在天愿作比翼鸟的痴缠唱得荡气回肠。台下忽有人摔碎茶盏:好个不知廉耻的戏子!伤风败俗之辈,也配教化孩童叫骂声如寒鸦聒噪,沈烬身形微晃,喉间腥甜。
顾砚之却踏着满地碎瓷稳步登台,广袖拂过案几,震得砚台墨浪翻涌:诸位可知,戏曲乃礼乐遗脉,传承千年我与沈郎办学,一为传艺,二为育人。若因门第偏见,让这瑰宝蒙尘,才是真正的大不韪!他言辞铿锵,袖口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