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袖中忽然飞出一只瓷瓶,在萧玉宁脚边炸开青烟。众人惊慌掩面时,我听见他带笑的声音:这瓶‘红颜老’送给假公主,三个月内若不服解药,您这张脸怕是比太后娘娘的褶子还精彩。
抓住他们!
御林军的怒吼声中,谢临渊抱着我跃上房梁。瓦片碎裂的瞬间,我看见萧玉宁疯狂擦拭脸颊,父皇将残玉狠狠踩进砖缝。
就像当年,他把母后的牌位扔进火盆。
04.
我是在子夜毒发的。
烬欢的灼痛从骨髓里渗出来时,谢临渊正蹲在房梁上雕一截人骨。月光从破瓦缝漏下来,照得他手中刻刀寒光森森——那骨头是我的,三日前从火场废墟里扒出来的,焦黑表面还留着母后亲手刻的祈福纹。
萧清欢。他头也不抬地抛来一粒药丸,含住,别咬碎了。
我蜷在稻草堆里冷笑:怎么……这次改拿我的骨头炼药了
话音未落,喉头猛地涌上腥甜。
血沫溅上他玄色衣摆的瞬间,谢临渊已闪身扣住我命门。他指尖银针快得看不清轨迹,眨眼间封住我七处大穴,却在探到心脉时骤然僵住。
你吞过雪间兰他掰开我染血的唇,什么时候
我想起火海中他强灌的药汁,哑声笑道:谢神医亲手喂的毒,自己倒忘了
他忽然扯开衣襟,腕间刀光一闪。
温热的血珠滴进我口中时,我尝到了雪间兰的冷香。这疯子竟用自己的血养药,难怪那日能从火海抢回我半条命。
听着。他掐着我下颌迫我吞咽,雪间兰是吊命用的,你体内的‘烬欢’根本未解。现在两毒相冲……他忽然勾起唇角,恭喜公主,您这身子如今是绝佳的毒蛊了。
我猛地咬住他手腕。
血腥味在齿间漫开,他却连眉梢都没动:咬重点,这血能暂缓你的疼。
不如把你的心剖出来我松开牙关,盯着他锁骨下跳动的青筋,让我看看悬壶谷主的血,是不是比旁人更解毒。
他低笑一声,忽然将刻刀塞进我掌心:来,往这儿扎。刀尖抵着他心口,隔着衣料能触到滚烫的体温,扎透了,我给你陪葬。
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谢临渊旋身将我裹进大氅,破窗的刹那,三支弩箭擦着他肩胛钉入砖墙。月光下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手中弯刀映出我惨白的脸——是萧玉宁的暗卫首领,去年便是他把我绑上祭台的。
交出公主,谷主或可留你全尸。
谢临渊指尖银针嗡鸣:悬壶谷的叛徒,也配提我师尊名号他突然将我甩上屋顶,数到三,往西南跑。
一。
暗卫的弯刀劈开夜色。
二。
谢临渊的银针穿透对方膝骨。
三!
我撞进他怀里时,西南角的槐树轰然倒塌。树洞里窜出十几条赤链蛇,瞬间缠上追兵咽喉。谢临渊拎着我跃上墙头,身后传来骨骼断裂的脆响。
你早知道有埋伏我攥着他染血的衣襟。
他抹了把嘴角血渍:从你吞下雪间兰那刻起,悬壶谷的眼线就盯上你了。刻刀忽然抵住我颈侧,现在后悔了当初在火场就该让你化成灰。
剧痛再次席卷全身。
我呕出的黑血染红他半边肩膀,意识模糊前听见他冷笑:萧清欢,你欠我的诊金……滚烫的唇突然贴上我耳垂,就拿这副身子抵罢。
再醒来时,我泡在药池里。
猩红的药汤咕嘟冒泡,谢临渊赤着上身坐在池边,心口赫然有道狰狞刀疤。他手中银针沾着幽蓝毒液,正往自己臂上扎。
你疯了我抓住他手腕,这是西域狼蛛的毒!
以毒攻毒啊。他挑眉将毒液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