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民政局门口,秦婉转身就走,连一句再见都没给。
顾沉洲追出来,第一次在人前失了控:我错了,别离。
秦婉脚步不停,嗓音冷得像雪:迟了。
她曾为他洗手作羹汤,做尽贤妻良母,如今人设崩塌,她却成了最炙手可热的当红编剧。
而他,不过是她剧里用来借鉴的反面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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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的三楼光线昏沉,窗外的太阳已经高挂,透过百叶窗斜斜地洒进来,把地板上的尘埃映得清晰分明。秦婉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背挺得笔直,眼神沉静。她面前的桌上摊着一张纸,是离婚协议,两页纸,干净得几乎没有多余的字句,就像他们的婚姻——没有爱意,没有温度,只有职责和安排。
对面坐着的工作人员抬眼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空出来的另一把椅子,皱了皱眉:你丈夫呢还没来
秦婉没有回答,只微微笑了下,低头将手机放回包里。那是她今天第七次拨顾沉洲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她早就不抱希望了,来之前不过是按部就班地完成这段婚姻最后的流程。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临时有事,他的缺席,甚至他的无视。
结婚三年,秦婉从未在朋友圈发过一张婚纱照,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没有。婚礼那天他人在国外,顾母搪塞说公司临时出了事,订婚宴都临时取消。她穿着婚纱,在酒店的摄影棚里独自拍了一组照片,发给他时他回复了一句:嗯,挺好看的。然后就没有下文。
从那天起,她就明白了自己在这段婚姻里的位置。
民政局的门被推开时,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西装布料摩擦的响动,顾沉洲匆匆走进来,脸色还带着从会议室赶来的冷肃。他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拎着手机,似乎刚挂完一个重要电话。他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秦婉。
女人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衬衫裙,头发束成低马尾,妆容淡雅,唇色却涂得异常冷艳,是她极少画的红色系,艳丽,却不刺眼,反而衬得她整个人格外生动。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开口:你换发型了
秦婉抬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他,没有回答,只轻声道:签字吧。
顾沉洲的眉心微微动了一下,走过去坐下,视线扫过桌上的协议。那些字他早就看过,昨晚她发给他邮件的时候,他正和一个客户吃饭。他记得当时只是扫了一眼,淡淡地说:她又闹脾气了
可他没想到,她真的来了。
你确定要签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重,却有一种与他惯常语气不同的低沉。他不是在质问,也没有试图挽回,只是平静得像在处理一份合约解约书。
秦婉笑了笑,那笑意轻淡,像一阵风,吹散在空无一人的角落里:确定。
她的手指很白,修长,指节处有常年做事留下的浅痕。她握着笔,在签名栏上落下名字,动作缓慢而优雅,仿佛签的不是一段三年婚姻的终结,而是一份早该完成的任务。
顾沉洲看着她写完,才慢慢弯腰,拿起自己的笔。他写字一向很快,名字不过一挥而就。可就在那一刻,他忽然停顿了一秒,看着她写的那行字——秦婉,那是他曾在许多文件上、照片后、行程单里看到过的名字,可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陌生。
他落笔,签完字的那一刻,像是一道无形的线被剪断了。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失重感,仿佛胸腔里有风穿过,带走了什么,又空下了什么。
合作关系到此结束。秦婉站起身,把笔盖好,重新放进包里。
你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干净利落,没有回旋余地。
顾沉洲看着她转身,一句话都没说。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连再见都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