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母妃替你磨了二十年。
暴雨在子时骤停,所有蛊虫僵死成灰。苏沉璧蜷缩在镇国鼎旁,发梢凝结的血珠映出她后背新生的图腾——半幅萧氏山河,半阙南诏星图。
第六章
雪夜点兵
**玄铁虎符插入冰碑的瞬间**,三千南诏铁骑眼窝里的积雪突然燃起幽蓝鬼火。萧景珩握着苏沉璧冰凉的手,看她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南诏文字——正是镇国鼎里烧毁的《蛊神经》残页。
他们在等圣女血。苏沉璧扯开貂裘,露出心口结霜的胎记。塞北的寒风卷着冰碴扑来,她伤口渗出的血珠竟在雪地上开出曼陀罗,阿兄当年在冷宫埋的梅花酿,该启封了。
萧景珩剑尖挑开冻土,酒坛破冰而出的刹那,整座雪原响起细密的冰裂声。坛中浸泡的不是酒液,而是三百枚瞳孔发青的婴儿颅骨——每颗天灵盖都刻着南诏阵亡将领的名字。
**狼嚎刺破夜幕时**,苏沉璧将颅骨酒泼向军阵。冰蓝火焰腾空化作战旗,旗面浮现的却不是图腾,而是南诏覆灭那日王城街道的惨状。萧景珩看见火焰中有个背生骨翅的婴孩,正将匕首刺进南诏巫女的后心——那巫女的脸,分明是年轻时的太后。
原来这才是蚀骨雨的源头。萧景珩碾碎掌心血冰,冰渣里封存着虞美人的记忆残片。画面里南诏圣女跪在祭坛上,将双生子中的女婴递给大梁暗卫:带宁儿去萧氏,她是唯一能承载...
雪幕突然被血色浸透,三千鬼骑齐刷刷转向东南。苏沉璧腕间银镯炸成碎片,每一片都映出不同景象:太后寝殿地砖下涌出血泉、冷宫枯井爬出复活的工匠尸骸、边关烽火台燃起幽绿狼烟。
他们闻到蛊母的味道了。苏沉璧突然咳出冰晶,晶体内裹着只振翅的金蝉。鬼骑战马扬蹄时,她后背衣衫裂开,脊椎凸起处钻出细密的骨刺,刺尖挂着寒霜凝成的铃铛——正是虞美人在密道遗留的那枚。
萧景珩解下大氅裹住她时,发现貂裘内衬缝着张人皮地图。皮上墨迹遇热显形,标注的竟是历代梁帝陵寝的龙气穴眼。最深处那座未完工的帝陵旁,朱砂写着萧景珩薨于承和三十三年冬——正是今年。
**地平线突然升起九盏血灯笼**,鬼骑阵型大乱。苏沉璧耳垂坠着的翡翠裂开,掉出粒虫卵。虫卵遇风膨胀成鼓面大小,表面血管拼出个逃字。萧景珩剑劈鼓面的刹那,听见二十年前虞美人困在火海中的尖叫:别碰宁儿的本命蛊!
鼓皮炸开的脓血里浮出青铜鼎虚影,鼎中坐着个与苏沉璧容貌相同的女子,正在给腹中胎儿喂食蛊虫:好孩子,替娘守着梁宫的蛊井...萧景珩认出那女子发簪上嵌的东珠,正是父皇陪葬品中的南海蛟人泪。
原来我们都是蛊瓮。苏沉璧笑着将手伸进自己腹腔,扯出段缠绕符文的肠子,阿兄的虎符还缺个引子。她指尖蛊火点燃肠衣时,鬼骑突然调转枪头对准萧景珩,眼眶里的蓝火变成血色。
雪地裂开巨大的缝隙,爬出的不是蛊虫而是玄铁棺椁。棺盖被冰锥击穿的瞬间,萧景珩看见里面躺着身披梁帝冠服的自己,心口插着苏沉璧的金簪。尸身手中攥着的诏书,赫然盖着太后私印:立南诏圣女苏氏为后,共掌蛊鼎。
这才是真正的《承和遗诏》吧萧景珩挥剑斩断鬼骑刺来的长矛,发现矛头刻着东宫暗卫的徽记,三年前兵变那夜,你们早就成了蛊尸。
苏沉璧突然跃上棺椁,撕开嫁衣般鲜红的里衬。她脊背上的骨刺暴涨成弓,霜铃震颤着凝出冰箭:阿兄可知当年鸩酒里除了脐带血,还有什么箭矢离弦时,她唇间飘出的絮语混进北风里,还有你亲手折的,那枝染蛊的白梅。
冰箭在半空炸成血雾,雾中浮现先帝咽气前的场景:太后握着萧景珩的手将匕首刺进虞美人胸口,鲜血喷溅在窗边白梅上。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