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诏王城建的。萧景珩接住一片飘落的碑文,上面沾着虞美人常用的茉莉香粉,母妃当年不是梁宫细作,是归国的南诏巫女...
水晶棺群突然炸裂,三百个苏沉璧同时睁开复眼。她们撕开嫁衣露出后背星图,每幅星图缺失的正是赤血玉的形状。真正的苏沉璧跪在鼎前,将骨簪刺入心脏:阿兄,该醒来了。
鲜血喷溅在鼎身的刹那,萧景珩眼前闪过无数记忆残片:五岁时在御花园埋下的染蛊白梅、先帝临终前塞进他手中的半枚虎符、太后寝殿暗格里那幅未完成的南诏舆图...最后定格在苏沉璧襁褓里的羊皮卷,卷末朱砂写着承和三十三年霜降,双生祭鼎。
**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所有幻象如烟消散。萧景珩抱着气绝的苏沉璧跌坐在祭坛废墟上,怀中人后背星图正在消融。月光照亮她紧攥的左手,掌心里躺着的,竟是萧景珩七岁时丢失的乳牙。
第八章
玉碎香殒
**承露殿的琉璃瓦沁出胭脂色**,萧景珩望着檐角悬挂的青铜铃,忽然记起这铃铛纹路与南诏圣女耳坠如出一辙。苏沉璧昏迷前塞给他的赤血玉簪突然发烫,簪头暗格弹出一卷鲛绡——竟是先帝亲笔所绘的《巫山神女图》。
画中女子立于蛊鼎之上,裙摆赤蛇盘绕,眉眼却与冷宫佛龛供奉的虞美人画像分毫不差。题跋处朱砂斑驳:承和元年暮春,与阿萝共观星于摘星阁,彼时蛊鼎未冷,赤蛇犹温。
原来父皇称她作阿萝。萧景珩指尖抚过画中女子颈间玉坠,那分明是太后日日把玩的赤蛇珮。瓦当滴水声里,他恍惚听见二十年前的更漏,混着女子凄厉的诅咒在梁木间游荡。
**夜风卷起褪色的幔帐**,露出寝殿暗门后的青铜镜。镜面裂痕如蛛网,却照不出萧景珩的身影。他蘸着苏沉璧留下的黑血在镜上勾画南诏符文,裂缝中突然涌出泛着蛊香的记忆残片——
承和元年的雨夜,年轻的帝王撕开圣女祭袍。赤血玉珮在纠缠中坠地,被蛊鼎烈焰映得通透如血。朕以江山为聘,阿萝可愿舍了这劳什子圣女身份他咬破她锁骨下的蛇形刺青,南诏能给你的,朕给双倍。
镜中画面忽转,圣女跪在暴雨中的蛊鼎前,腹中胎儿被长老剜出掷入鼎中。她染血的指尖在地上划出萧氏图腾:用我儿的怨气养你的江山,萧郎可还满意鼎中浮起的婴骸额间,赫然嵌着半枚传国玉玺。
萧景珩踉跄后退,袖中掉落苏沉璧的银镯。镯身撞地时发出空灵回响,竟与记忆里圣女摇动的蛊铃同频。碎裂的镜面突然射出金光,照出龙榻暗格里尘封的玉匣。
匣中冰蚕丝裹着一束青丝,发梢系着的赤蛇鳞片尚带血渍。信笺上是先帝狂乱的笔迹:阿萝以心头血饲蛊,换朕三年阳寿。今蛊成而人殁,惟余此发,夜夜噬心。发丝间缠绕的,还有半片风干的紫河车,边缘焦黑似被烈火舔舐。
**窗外骤起鬼哭声**,萧景珩怀中的赤血玉簪突然飞向镜面。簪身插入裂缝的刹那,整面铜镜融化成赤红浆液,露出墙后密室。腐臭味扑面而来,三千盏鲛人灯照得四壁蛊文森然可怖。
密室中央的寒玉棺中,圣女双手交叠于腹,指间攥着先帝的十二章纹冕旒。她颈间刀痕泛着靛蓝,正是太后惯用的鸩毒颜色。棺椁四周散落着撕碎的龙袍,布料上干涸的白浊与血污纠缠成诡异的图腾。
原来父皇的咳疾是这么来的。萧景珩触碰棺沿冰霜,指尖瞬间结出蛛网状青痕。霜花里封存着最后的记忆:垂死的帝王爬进密室,将传国玉玺塞入圣女腹中伤口,朕把江山还你...把阿萝...还给我...
暗门轰然闭合,四壁蛊文开始渗血。血珠悬浮空中,拼出太后年轻时的容颜。她握着金刀割开圣女咽喉,舌尖舔过刃上鲜血:姐姐,且看妹妹如何用你的情蛊,噬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