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素描课。那时她总偷偷画他：穿击剑服时的凌厉侧脸，趴在图书馆桌上睡觉的睫毛阴影，还有那次在圣诞舞会上，他被迫穿上她设计的改良旗袍

    ——

    墨绿绸缎衬得耳尖通红，像株开在雪地里的腊梅。

    不过是些陈年旧画。

    她指尖摩挲着颈间的蓝宝石吊坠，链子上还留着他七年前系上时的温度，凌总倒是像台精密的光刻机，连我夹在《商业伦理》课本里的速写都能挖出来。

    男人忽然站到她身侧，肩线与她的完美平行，像极了毕业照上两人并排站在剑河旁的模样。那时他总说她的肩线像冰刃，能劈开所有商业陷阱，而她偷偷在他的毕业纪念册上写：凌长风的死鱼眼，是商海最锋利的扫描仪。

    画里穿旗袍的女人，和我母亲很像。

    他声音轻得像剑河的水，在冬日暖阳里融化，但现在我知道，你画的是自己

    ——

    在剑桥第一次案例赛，你穿旗袍击败星环团队的样子，和画里一模一样。

    天台的风掀起她鬓角的碎发，初若薇忽然想起那场改变她商业观的比赛。作为新生代表，她穿着母亲留下的旗袍站上讲台，却发现对手正是陈世雄带领的星环团队。当她在答辩环节甩出凌长风熬夜整理的专利漏洞时，台下的他正用钢笔在笔记本上画下第

    13

    个加油的笑脸。

    凌总知道为什么星环的人总叫你

    冰狼

    吗

    她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的红痕，那里曾在大二的商业模拟战中，被她用激光笔

    击伤，因为你总在猎物最虚弱时靠近，却在撕咬前，先舔舐对方的伤口

    ——

    就像大二那年，我发烧

    39

    度还坚持做并购案，是你冒充服务生送来了退烧药。

    凌长风耳尖倏地泛红，别过脸去时碰响了西装内袋的药瓶。初若薇认得那是德国医生开的解酒药，标签上的

    V

    字缩写，和他七年前塞进她书包的退烧药一模一样。那时她总笑话他酒量差，却不知道每次商业酒局后，他都会在宿舍楼下的梧桐树下坐整夜，只为确认她安全到家。

    初若薇，你颈间的项链...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和剑桥冬夜他给她暖手时一样灼热，其实是我母亲的遗物。她临终前说，要把它送给能让冰狼露出肚皮的人

    ——

    他拇指摩挲着蓝宝石吊坠，吊坠背面刻着极小的字母

    CV，是他父母名字的缩写，七年前在图书馆，你说我的袖扣设计像冰棱，其实那是按照母亲项链的形状做的。

    暮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流浪猫在脚边发出呼噜声，像极了剑桥宿舍里他们收养的那只三花猫。初若薇忽然想起平安夜那次醉酒，她误把他的果汁当香槟喝，结果醉倒在他肩上，而他整夜守在沙发前，用温毛巾给她擦手，嘴里还嘟囔着

    冰刃也有融化的时候。

    所以，

    她忽然笑了，笑得像剑河破冰时的春水，你那天在酒局调换酒杯，根本不是因为我喝不得高度酒，而是怕我识破你早就准备好的解酒药

    凌长风的耳尖红到了脖颈，突然掏出份文件，封面上印着初氏与凌氏的联合

    logo，背景是剑桥校徽的变形图案：这是联合研发协议

    ——

    我允许你占

    51%

    股份，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初若薇看着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校徽图案，想起毕业时他说的

    后会有期，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