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护士推着血袋车擦肩而过时，苏晚听见她们的耳语：供体还在ICU怎么受捐者先倒了冷藏箱上的标签在月光下清晰可辨——顾承泽的血型不知何时变成了RH阴性，而她的静脉此刻正涌动着诡异的蓝血。

    这是量子纠缠。林小悠拽住她脚踝，B超单飘落在血泊里，你用他的骨髓重生，现在你的胎儿正在吸收他最后的生命力......

    ICU门缝溢出的蓝光突然暴涨。苏晚透过观察窗看见顾承泽的皮肤正在碳化，心电图上跳跃的波形竟与胎心监护仪完全同步。他后腰的疤痕裂开缝隙，露出里面跳动的金属装置，计数器显示着214:00:00。

    还有214小时。周岩的钢笔摄像头对准病床，西装内袋的药瓶换成了银色，等计数器归零，你们三个的命就真正绑死了。

    苏晚的瞳孔突然扩散。她看见自己四岁时的记忆在玻璃窗上闪回：穿着防护服的男人将针管刺入男孩脊椎，采集的骨髓液泛着同样的蓝光。病床上的顾承泽睁开眼，用呼吸机水雾在玻璃上画出血色枫叶。

    镇痛泵被扯落的瞬间，胎儿在腹腔剧烈踢打。林小悠的针头终于扎进颈动脉：孩子携带的嵌合体基因正在改写你们的DNA，你现在每靠近他一步......

    整层楼的监护仪同时发出哀鸣。苏晚在药物作用下瘫软，看见自己的血顺着地胶流进ICU，与顾承泽病床下的血泊交融成太极图案。玻璃窗上的血色枫叶开始燃烧，倒映出二十年前产房里，江晚吟用身体护住两个婴儿的画面。

    9

    火吻

    ICU的玻璃窗凝满霜花，顾承泽的指尖在呼吸面罩上划出裂痕。苏晚看着他睫毛结出冰晶，忽然想起游轮初遇那夜，月光也是这般在两人之间筑起透明的坟。

    别...

    呼吸机水雾在玻璃上晕开字迹，顾承泽的瞳孔开始扩散。心电监护仪的波形变成笔直线条时，苏晚腕间的银杏手链突然崩断，金属暗格弹开，露出里面干涸的蓝血——这是昨夜从他后腰装置取出的最后1毫升存活剂。

    护士掀开白布时，苏晚点燃了孕检单。火苗吞噬预产期214天后的字样，灰烬在排风扇气流中旋转，突然粘附在观察窗上，拼出荧光色的214天。她伸手触碰的瞬间，那些灰烬竟渗入皮肤，在血管里游弋成微型枫叶。

    妈妈你看！

    五年后的雨夜，女儿暖暖踮脚指着画廊橱窗。海报上的《时光标本》泛着幽蓝，画中男人眼眸蓄着暴雨，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出电子钟的数字：03:14——正是顾承泽心跳停止的时刻。

    苏晚握紧修复的银杏手链，暗格里新镶的纽扣突然发烫。橱窗倒影中，穿黑风衣的男人正俯身为暖暖撑伞，伞骨滴落的雨珠在他脚边汇成214的形状。

    10

    标本裂痕

    画廊顶灯在《时光标本》画框上投下十字形阴影，苏晚的手术刀沿着枫叶胎记的轮廓游走。亚麻布裂开的瞬间，二十年陈旧的松节油气息漫出，泛黄的孕检单飘落在地，日期栏的214天后预产期正被某种荧光药剂重新勾勒。

    妈妈这个叔叔在流血！

    暖暖的棉花糖黏上画框玻璃，糖丝牵拉出蛛网状裂痕。苏晚转身时撞翻《小王子》立体书，扉页那句等玫瑰学会不需要玻璃罩正巧盖住警报感应器。红光骤然扫过展厅，她看见顾承泽站在安全出口的逆光里，风衣下摆滴落的雨珠在警报声中织成珠帘。

    苏小姐的鉴赏方式真特别。

    顾承泽的皮鞋碾过孕检单，金属义肢在警报红光里泛着冷钢色泽。他弯腰拾起暖暖掉落的发卡，银杏叶造型的镶钻刺痛苏晚的眼——这是拍卖会那夜从她断链上遗失的叶片。

    暖暖突然攀住男人膝盖，棉花糖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