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说来奇怪,第一人称经历的事情在梦里却总以第三人称的角度展示出来。蒋颂看自己那一幅“有女怀春,吉士诱之”的样子,羞愧之余,惊讶发现他的脸变成了宋承英的。
年纪相仿的两个人纠缠,看起来就没了那种诱奸的意味,而变成了所谓的青春男女互相探索身体。
青涩的,甜蜜的。
知道是假的,蒋颂只冷眼旁观,心道明明都是一种性别对另一种性别的掠夺,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一种交易似的,癞蛤蟆吃天鹅肉似的不堪行径?
那个在雁稚回身上的男人足够年轻,所以就可以吗?
人无条件地崇拜年轻,崇拜强大的性和繁殖力,所以从来不想自己也会有朝一日变成崇拜的代价。
中年人向来被认为不配拥有X爱,因为委顿的精力,射精后尴尬的不应期,羞于谈爱的眼神。
可蒋颂偏偏想要。
不但如此,他还需要雁稚回从一而终地待在他身边。
从一开始就是她来招惹他,想尽办法碰他接触他,引诱他Z爱犯错,因此她也必须接受现在的他。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走入精神困境的死胡同,所想的只有不断砸掉尽头的墙面,而不会去试图掉头看看有没有别的路。
蒋颂在这天晚上被妻子拒绝之后,终于后知后觉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
他起身来到书房。
那里也放着一面镜子。蒋颂摁开夜灯,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的脸上尚且没有那么多皱纹,也没有让人望之恐惧生厌的斑点,年轻时候眉眼间的冷峻因为年纪大了,开始柔化,有一些温和的意味。
蒋颂垂首系好自己的睡衣纽扣,过程里看到他的身体毛发颜色较之从前,有变浅的趋势。
他甚至还阳痿。
蒋颂面无表情在心里强调――我不是阳痿。
我只是有一定的阶段处在那个不应期里,使得原本X欲减少的自己更加没有兴致而已。
但蒋颂不能忽视,不能否认,在妻子想要的时候,他并不是完全勃起的状态,这就已经证明他的力不从心。
蒋颂有点……抓狂,他不知道可不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就像格林童话里那个因为被猜到名字,气急败坏地把自己撕成两半的小矮人rumpelstiltskin一样,蒋颂看着镜中自己被雁稚回每月提醒去染的黑发,心头左右拉扯,挣扎不断。
正如这个模糊的复合词一样,他面对妻子几乎板上钉钉的出轨,就是一个踩着高跷走路,不停发出心虚的沙沙声的侏儒。
刚才那样触手可及的距离,蒋颂却不敢主动查看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至少他现在没有看到证据,他想。
他可以原谅她,或者说,可以在视而不见的容忍里,于雁稚回这里依然占一个位置。
蒋颂深呼吸,把镜子扣放在桌面,起身回到卧室。
41他的女孩被他教得很好
人有时候经常被一些幻觉反复欺骗。
雁稚回等了又等,终于坐在马桶上确定自己没有来月经的事实,刚才那种感觉只是排卵期Z爱常有的错觉而已。
想到方才拒绝蒋颂时,对方的迟疑与垂下的眼睫,雁稚回颇觉心软。
或许,她应该再多哄哄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主动求欢被拒,确实是一件有些伤自尊的事。
雁稚回心虚地从卫生间里面出来,看到蒋颂正靠在床头。
床头柜的一层抽屉敞开着,男人捏着她定期服用的维生素片在细细端详。长腿就随意搁在床沿,露出睡裤裤脚下一截线条清晰的骨感脚腕。
看着男人清俊的侧脸,雁稚回心里隐约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