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口气的话，出门，左拐，发挥你的特长。”

    杭景从地上站起，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贺庭。

    从前的唯物使徒不相信灵魂，可是如果不是灵魂也在塑造躯体，这张无比熟悉的脸怎么会和以前完全是不同的样子。

    其实天赐和这个首脑的确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非要把“人”认可成一种高级的物种，那么天赐也远比他更像一个人。

    “谢谢您。”他轻声说。

    他转身向外走。

    谢谢您，让我回到这里，回到，属于我的，实验室。

    贺庭仰躺在沙发，感觉被抽光了力气。意识间的搏斗竟是如此耗神。他摸了摸头发，摸了后颈，一手汗——机器人也会出汗，匪夷所思。

    他的手突然一顿，又摸了摸后颈。神色微微凝重。

    “请派两个机器人维修工程师到联合实验室的会客室——要求是非核心成员。”

    一刻钟后，那两个工程师到了，一见到机器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外面的传言果真不假，真的有个机器人堂而皇之地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但这里是只有首席才有权限进入的地方。他们无法质疑这个机器人的做法。

    “现在请给我进行例行维护，如果有什么缺少或者故障，直接进行修复，但期间不要说出任何一个字，你们听明白了么？”

    二人一阵恼火——这个机器人真是好大的口气，可他们却也真的感受到了一股威压。在这威压之下，他们开始进行日常维护。检查到后颈时，他们微微一愣，但遵照对方的吩咐，他们什么也没说。

    在被维护期间，贺庭的思绪难得放松了下来，他远远地审视了一下那个被自己封锁住的意识。那团意识像个愤怒的小兽，在不断冲击着阻拦。可惜，强者越强，弱者越弱，从机器人第一次露出破绽、被他夺得先机开始，就注定了此刻的结局。

    它越被封锁、越渺小，就越无力反抗。

    你只能承受，我的审阅，我的审判。

    贺庭向前出发——他记得，杭景给PB03-0514调查记忆的时候，全程由天赐代替计算机进行辅助，那么……

    “找到了！”他心中一喜，找到了那份数据，机器人过目不忘的能力，把0514正子脑的许多记忆都做了备份。但是机器人并没有窥探隐私，他从来没有主动分析过这些数据。

    现在，这些数据得易主了。贺庭小心翼翼地把这份数据从机器人的意识中剥离，这是个危险的举措，稍有不慎，就会被机器人反杀。

    但这份数据对机器人而言显然无关紧要，在机器人反应过来之前，贺庭已经将之顺利剥离。

    ——到现在，贺庭才感受到了意识体的一个明显优势——不需要利用机研院那些蠢材，他也完全可以对这些数据做相关性分析了。

    他开始触碰0514复刻的记忆，恍恍惚惚陷入了一场梦。

    梦里，他去了那位要员的家中。机器人端上茶水和点心，便主动要进入壁凹了，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他喊住了它。

    于是机器人乖乖地站在沙发后。他想叫它靠近一点。

    但要员喋喋不休地说起它的轶事了——这个小东西，有点不太正常，你知道吗？我从机研院的一家实验室里去领它的时候，它和另一个机器人抱在一起，哭得难舍难分——当然了，机器人不会有眼泪，就是大概那个样子。但更可笑的是，你知道它抱的那个机器人是什么吗？是一台修剪机，虽然也是人类的形态，可它唯一的功能就是修剪花草的，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您一定没见过……

    ……

    真没想到您还会插花，这是一项古老的技艺了，我以为只有专门培养的技能型机器人才会呢。不过我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