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南的脸,拇指在他脸上轻轻地刮,看不了你害怕,不爱看你哭。
这样的迟骋只在陶淮南梦里出现过,没了冷冷淡淡的神情,动作和语气都温柔。可他不冷淡了陶淮南反而哭得更厉害,迟骋越擦他的眼泪,眼泪就落得更凶。
别哭了。迟骋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像是小时候哄他时的那样。
陶淮南连连点着头,用衣袖去擦眼睛,像个小朋友。
迟骋说:坐。
他说什么陶淮南都照着做,却没有坐在他的旁边,而是坐在迟骋腿前的地板上。
迟骋于是低头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说:咱俩说会儿话。
今年这次重见,一直是陶淮南在单方面说话,迟骋只是听的那个,他说过的话很有限。现在他主动提出要说会儿话,还是用这种语气,这简直是致命的。
好。陶淮南点头应着。
在这儿我实在对你冷不下脸,迟骋手就放在陶淮南头顶,一下下摸着,像在摸小狗的后背,咱俩今天说的话,在哪说在哪结,出了这个门我不可能还对你这个态度。
陶淮南还是点头。
迟骋说:既然都让你堵这儿了,我也不装了。
陶淮南把脸贴在迟骋腿上,靠着他。
没错,我还在意。迟骋慢慢说着话,在意这儿,就跟在意你一样。
陶淮南听了他的话抬起头,迟骋看着他被眼泪沾湿了拧成一撮一撮的长睫毛,说:也不用意外,不可能不在意。
你对我来说是什么呢,我说不出来。迟骋说话时边摸他的头,边捏他的耳朵,声音冷静又温和,曾经我以为我活着就是为了你,一切意义都是你。
你是我的肉,我的血和骨头。
陶淮南轻轻地抽了口气,没有出声打断迟骋的话。
但你太绝了,陶淮南。迟骋指尖温热,顺着耳垂把温度全部传给陶淮南,你把我骨头都抽空了。
陶淮南再次流了眼泪,在迟骋的牛仔裤上留了一个小水圈。
确实恨你,恨得把心里所有阴暗的念头都激起来了,想弄死你,再弄死我自己。迟骋说这话时还很冷静,只是捏陶淮南耳垂的手指有些用力,把他的耳朵捏得很热,可也没那么恨你,所有好东西都是你给的,除了最后那一次狠的,你给我的全是好的,你跟献祭一样把你的全世界都给我了。那些好让我连恨你都恨不起来,一边想毁了你,一边还是想把所有好的都捧给你,让你挑着拿,挑剩的也都给你留着,谁也不给。
所以人多复杂,是不是,小孩儿。迟骋放开陶淮南的耳朵,托着他的脸给他擦眼泪,想弄死你,又想惯着你,心里扭曲得快分裂了,脸上还装得不在意。
陶淮南摇头,伸手去摸迟骋的脸。
迟骋轻咬了咬他的手掌,说:所以你想好了再招惹我,在意你是真的,恨你也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