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去,我们好打点人情,给宇轩找个好前程。”
她抬起眼睛,直视着温夫人,语调还是轻飘飘的,没一点分量。“好啊,既然翻旧账,咱们就一五一十的算一算。”
温夫人却一下没了气焰,呆坐在椅子上,讪讪的笑一笑。“漪姐儿,这话怎么说的?咱们至亲骨肉,说这些话不显得太生分了吗?”
“话都是母亲说的,亲事也是你们定的。”她的心思动了一动,钟家不是她的栖身之地,如果能借此离开也算解脱,“你若是想要将我从这里接出去,便请你去跟大夫人说,我是张不开这个嘴的。”
“真的么?”温夫人喜出望外的起身跨到她身前,一把抓起她的手,“好孩子,你这么想,爹娘真是没有白疼你。”
“只是……”她把手抽出来,话不说尽。
“只是什么?”
“先不要跟钟家提起再嫁的事,就算是嫁人,也尽量避着他家耳目。”
温夫人坐定了,想了一想,连连点头:“还是漪姐儿想得周到。”
这一壶茶终究还是没喝上,大夫人身边的丫头小梅赶着来请母女二人回宴席。温夫人得了香漪这一句话,心里痛快,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坐回席位,话多了,酒也喝得香了。
日上西山,飞檐上一片血红的夕阳,喧闹一整天的钟家终于安静下来。
大夫人端坐在房中,叫人把钟景让叫来。她保养得当的脸上不自觉的带上几分焦急,一向红润白皙的面色变得晦暗,眼袋突起,显出本来的年纪。
“景让,到底怎么回事?”不等钟景让进门,大夫人便急急起身迎上去,“什么命案?死的是谁?”
钟景让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微微的战栗:“母亲,是杜显。他死在春草闲房的二楼。”
“杜显!”大夫人惊呼一声,身边的侍女蕙芳像受惊的猫似的弓起背来,瞳孔放大瞪着钟景让,几乎是喊出来的:“杜显?真的是杜显?他……他死了?”
钟景让点头,看着两个惊恐的女人,慢慢的说出后面的话。
“今早就在春草闲房,萧公子和书童睡醒后发现房顶上流下了红色的液体,还以为是楼上的漆桶倒了,书童上去看,就看见杜显的尸体倒在门里,脖子被人划了一个大窟窿,脸色苍白,睁着两只眼睛,歪着头望着门外,那些血浸透了他的身子,又透过楼板,流到了楼下,还滴到了萧公子的袍子上。”
他故意将杜显的死状说的细致入微,一面观察着两个女人的表情,仔细捕捉她们的变化,
好似从中寻找什么乐趣。
大夫人中午吃的山珍海味在胃里来回的翻腾,她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蕙芳直愣愣的看着钟景让,她还是不信:“我要看看他。”
蕙芳与杜显之间一直不清不楚,钟景让故意吞吞吐吐:“姑娘还是别去瞧的好,死的很难看,看了晚上会做噩梦的。萧公子的书童直到现在还浑身发抖呢。”
“带我我看看他!”蕙芳的脸色煞白,仿佛被放干血的人是她。
钟景让便妥协了,先一步出了房门,蕙芳像一具行尸走肉跟在他的身后,像踩在棉花上,一脚深一脚浅的来到春草闲房。
春草闲房本是为香漪和钟彦礼准备的住处,是钟家大老爷为六弟特意建造的婚房。独门独院,前廊后厦、东西厢房,洋洋洒洒十多间屋子。还在院子里堆了假山,种了异草,并题名“春草闲房”。只可惜,新婚之夜钟彦礼死在这里,办完丧事,院子与那段秘事就此封锁。
此时的杜显,横躺在二楼的房门前,如钟景让所描述,脖颈被割开,身下一滩鲜血,人张着嘴,眼睛紧闭,已经毫无生气。蕙芳捂着嘴,将喉间的哀嚎堵下去,不忍再看他第二眼,飞快的转身离去。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