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声不吭。
岑夜阑扯了扯嘴角,说:“把遗诏藏好,若动起手,陆照你护着他。”
“不行,”陆照小声道,“将军你带他先走。”
岑夜阑没说话,远处护城营的将士已经分了数队,朝各个巷子纵马而来,有百姓听见动静,开了门户一缝偷偷望了眼,顿时骇得心惊胆战,又紧紧关上了,唯恐惹祸上身。
一支队伍朝着岑夜阑等人的藏身处越走越近,陆照提着腰刀,手已经握上了刀柄。
突然,又听几骑驰马而来,当即被护城营拦住了去路,对方恼了,骂道:“什么人,敢拦我们的道!”
“溶香坊中有凶徒纵火杀人,今夜溶香坊严禁任何人出入!”
骑在马上的一人嗤笑道:“你们护城营抓凶徒,关我们禁军什么事?让开!擦亮你们的狗眼看看,你们到底拦的谁的路!”
护城营和禁军一向不和,龃龉多年,如今平安侯正得势,护城营水涨船高,岂肯让禁军在他们面前逞威。
护城营为首之人看了眼安静地坐在马上的人,客客气气地拱手见了个礼,道:“原来是萧统领。萧大人,此凶徒罪大恶极,乃是护城营要犯,不容有任何闪失,还请大人体谅。”
萧梦生尚未开口,他左右之人却不高兴了,嘲道:“一个纵火凶徒闹得溶香坊彻夜长明,封街锁巷,护城营当真好生威风。”
另一人说:“左右我等轮值,你们拦着我们,莫不是想让我们禁军帮你们护城营抓人?”
为首之人沉了脸色,却忌惮萧梦生,道:“萧大人,此事我等奉的乃是陛下圣旨,事关重大。”
萧梦生开了口:“哦?那你瞧瞧,我们哪个是你们要找的凶徒?还是说,你觉得本统领勾结凶徒?”
那方正僵持不下,岑夜阑思绪几转,心道萧梦生怎会来得如此凑巧。他没有再想,抓着成槐的手臂,当机立断道:“马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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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变那夜,定王带人封锁宫门欲行逼宫,陛下拖着羸弱病体,于危急之时立下遗诏。”
长夜寂静,几盏烛火将屋子照得通明,成槐一把嗓音微哑,又沉又闷,仿佛将人带回了那个剑拔弩张、血腥残酷的宫变之夜。
成槐说:“后来宣王又以勤王之名和平安侯夜闯皇宫,两相对峙,场面一片混乱,为保遗诏不落他人之手,师父切开了自己的肚子,将遗诏嵌入了血肉中。”
成槐脸上没什么表情,面色有几分病态的白,嘴唇不见血色,接着道,“师父假意痛斥定王狼子野心同他发生争执,而后借机撞在了侍卫的刀上。”
“如此才得以暂时瞒过他们的耳目,保住了遗诏。后来我伺机将师父身上的遗诏取出就逃出了宫,藏入了溶香坊。”
岑夜阑一言不发地听着,对于那夜的细节,知情者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