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忽然一阵温热，有人覆住他的手背，在他身边说：“本宫在。”

    颜奴缓缓睁开眼，梦里的面孔和眼前的人影慢慢重叠在一起。“殿下。”颜奴笑了笑，眼角滑下一滴眼泪。

    慕容程用手替他拭去那滴泪，堪称低声下气地哄他：“别哭，是本宫错了。”

    房门突然被敲响，陆贤慌张地禀报道：“殿下，太子拿了圣上口谕，请您即刻进宫！”

    话音刚落，慕容和的兵马直接闯入庭院。慕容和大步走了进来，带了点笑意道：“四弟，你侍卫的话传岔了，不是你一人，是你和你的小情儿一起，进宫给父皇回话。”

    慕容程猝然抓紧颜奴的手，冷笑道：“二哥，你什么意思？臣弟收个小倌而已，犯得着惊动父皇来责问么？”

    “与其质问本宫，倒不如先问问你的小倌，肩上刻着什么字吧。”慕容和笑吟吟地回答，如愿看见慕容程倏忽变了脸色，而床上的人则神色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左肩。

    “带走。”慕容和带着笑意下了命令。

    群~⒋⒊

    整理.2022?03?28

    00:31:07

    十三

    颜奴跟着慕容程进宫，生平第一次踏进了金銮殿。大殿正中端坐着的明黄身影，正是大周朝的当今圣上，慕容景。旁边坐着的美妇人，大约就是颜皇后死后上位的继后钟素心。

    慕容程进了殿门便跪下请安，颜奴跟在他身后一起跪下。皇帝冷眼看着他，并不叫平身，只对陪侍的太监道：“去验。”

    “是。”太监得令上前，拿拂尘的手柄挑开颜奴的衣领，让他肩上的烙印被所有人看见，转身回禀皇帝，“启禀皇上，此人真是个颜奴。”

    皇帝砰的一下摔了茶盏：“朕从前只当你贪玩不懂事，没想到你敢私藏颜奴，犯上作乱！”

    “父皇明鉴，儿臣从未有不轨之心！”慕容程叩首道，“颜奴是儿臣带回府的不假，但儿臣只是中意他，想养作姬妾罢了，犯上作乱之罪，儿臣万不敢当！”

    “养作姬妾，那你为何要多次出入大理寺，翻查颜氏一族的旧案？”皇帝眼神如刀，毫不留情地审视自己的亲儿子。

    慕容程一愣，立刻回道：“儿臣查的是颜氏四房子女的身份，颜奴当初找上儿臣替自己申冤，说他是出了颜家五服的人，借住时被儿臣误抓，顶包了原来的颜小姐，这才沦落到娼馆数年。儿臣本想查清事实之后，再向父皇您禀报的。”

    皇帝蹙起眉，眼里闪过狐疑之色：“那你可查到证据了？”

    颜家人员繁杂，档案太难调，慕容程只碰了几次便遇到重重阻力。加上这些日子在颜奴的温柔乡神魂颠倒，他几乎都要忘了查案的事，此时的他恨不得咬死自己：“……尚未查到。”

    “那便是无凭无据了？”皇帝只觉得可笑，冷声道，“无凭无据，你随随便便把颜氏罪奴纳入府中，还带进宫来？焉知不是这奴才胡编乱造，混入皇室意图不轨？”

    “陛下，颜奴没有必要冒死撞到四皇子那里说些胡话，”皇后又开口道，“您何不给四皇子一点时间，让他把事情查清楚，您再定夺？”

    慕容程深吸一口气，把头重重磕在地上：“请父皇允许儿臣查清此事，给您一个交代。”

    皇帝面色铁青许久，才道：“朕给你三天时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别说这个奴才没有命活，你也给朕滚去西疆戍边。”

    “儿臣遵旨。”慕容程应道。

    “至于这个颜奴，”皇帝沉声道，“收押天牢，听候发落。”

    “父皇！”慕容程忽然又变了脸色，“他身体不好，受不了天牢的，可否……”

    “啰嗦什么？！”皇帝不耐烦，“一个罪奴，朕还要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