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就烦，他喝一口豆浆，嘀咕能不能等鱼汤好了再咽着吃。

    “就好了，再等一会儿。”沈礼钊一把拍掉他摸烟的手：“现在抽信不信我先抽你。”

    唐殊趴在桌上，脸贴着冰凉的大理石桌面看他，乖乖收回手没回嘴。

    都已经大中午，便直接当成是吃午饭了。碗里的酸汤炖鱼咕噜冒着泡，不辣不咸却尤其开胃，唐殊一连扒了几碗饭，姜葱末也挑了一桌子。

    “你这是从谁手上偷学的手艺，以后哪也别去了，给我当伙夫，每天就煮鱼汤。”

    “家传手艺，”沈礼钊看向他，“只当伙夫就行了……你需求这么简单？”

    唐殊扒拉着筷子：“你别三句不离那点事，吃完了要滚快滚。”

    沈礼钊笑了一下，说：“这一顿只弄了一碗出来，锅里还有，等会凉了你放冰箱里，要喝自己热一热。”

    “嗯。”

    “这几天你还有别的事么？”

    唐殊停顿片刻，慢慢摇头：“没有，严石山的定金收了，他和他两个手下已经回去，很快我们就要给那边交第一批货，但我不会管……”

    “沈礼钊。”

    “嗯？”

    唐殊看着颜色鲜艳的鱼汤，拿筷子戳破上面的油点，看着它四散到碗边，突然又不说了：“没什么。”

    沈礼钊放下筷子，只说：“没事就好，五天后来不来接我？”

    唐殊有些惊讶地抬眼。大概过了两秒，他才蹙起眉：“你干嘛，我改主意了，今天见完老东西就给我回来，听见了吗？我疯了才把你关禁闭室去，要算账现在在这里就能算。”

    他起身往楼上走，清了清嗓子，留下一句：“今天就不用接你了吧，在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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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221-8-11

    2: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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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徵今年五十二，有过三个儿子，头两个分别由两任妻子所生，从小养在身边，最后一个死于一场高烧，一个死在边口的乱枪下。

    还剩一个便是唐殊。

    唐徵自五年前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便也信奉起“万般将不去，唯有业随身”，每天烧香拜佛，更是在唐家祖宅设置了佛坛，供奉佛像。

    可惜拜佛为的是身后事，并不能救命和长生不老。

    五年前，唐徵靠更换肾脏才重新睁眼，用别人的命续上了自己的命。

    身体里缝着个别人的器官，排异反应在可控范围内，日日沐浴佛光，唐徵参悟出知足常乐，觉得这几年过得还算舒坦。唐殊也没有让他失望。这个从外面捡回来的野孩子确实是孺子可教，稍经“矫正”便已成器，让他借着危机扭转局势，替他解决掉了许多大麻烦。

    只是什么都会有变数，他把唐家基业夯实直至今日屹立不倒，看过最多的就是变数。

    唐殊是身份低贱的私生子，市井长大的混混，脾性大，不守规矩……这些都不叫问题。他已经年过半百，厌烦了那些表面功夫。唐殊身上最大的变数根本不是这些。

    虽然一切都在唐徵的掌控之中，但他依旧无法高枕无忧。

    就像肋骨下的这颗肾脏，相安无事了这几年，如今却也开始隐隐作祟。

    -

    沈礼钊站在佛堂外等了一个下午。

    还没立春，天黑得很快，他见到唐徵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果不其然，唐徵开门见山便说，以后唐家和大本营之间的所有生意都归沈礼钊负责。

    “江叔死后，这几年那边都不太平，如果不让你去，就只能安排唐殊了......但他现在不适合蹚这些浑水，你应该有数。”

    旁边保镖站得不远不近，与佛堂格格不入。唐徵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