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像冻僵的人被泼了杯温水,疼得发痒。
03
我开始故意在他面前换洗衣物。
实验证明:
薄荷牙膏能让他耳尖发红(但青柠味无效)
右手腕的护手霜会让他走神(左手无效,因他总站我右侧)
运动后的汗味能诱发他最久的沉迷(平均
4
分
37
秒)
最有趣的是,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却不知道每次他偷闻我枕巾时,后颈会浮出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像被揉皱的宣纸。
04
医生递来诊断书时,我改动了关键数据。
嗅觉联觉症不假,但诱发条件远没他想的苛刻。
我删掉了可通过普通松木精油缓解的结论,亲手调了一瓶劣质香精。
要让他上瘾。
要让他离不开。
要让他像我现在盯着监控屏幕一样,饥渴地凝视每一件沾有我气味的织物。
05
他返乡那晚,我在实验室熬到凌晨。
显微镜下,他的腺体细胞样本在松木香精中舒展,像渴水的根须。
而当我滴入自己的汗液时——
那些细胞突然疯狂增殖,甚至撞破了培养皿壁。
老教授啧啧称奇:典型的共生依存症,比夫妻相还罕见。
我擦着镜片轻笑:是豢养关系。
06
现在,他正睡在我臂弯里,鼻尖抵着我锁骨。
晨光透过纱帘,把他睫毛染成玉米须的金色。
我拨通农业研究所的电话:
那批转基因松苗,再加两组实验组。
还是耐寒基因改良
不。
我摩挲着他后颈微凸的腺体,要能散发晒谷场气味的品种。
他迷迷糊糊蹭我手心,像只找到窝的幼兽。
这比所有数据都完美印证了那个结论——
我们互为病原体。
我们互为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