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你哥他......

    妈，别管他了。我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触到她掌心里的老茧——那是为了给李阳买学区房，她每天打三份工留下的痕迹，先回家休息吧。

    母亲抬头看我，眼神里有困惑，有恐惧，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清明：小悦，你是不是......

    嘘。我将她的头按在我肩上，闻着她头发里的廉价洗发水味，等天亮了，一切都会好的。

    急救室的灯突然熄灭。医生摘下口罩时，我看见李阳被推出来，他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他用来伪造文物的手。

    病人轻微脑震荡，右手腕骨裂。医生递给母亲诊断书，需要住院观察三天。

    李阳的眼皮动了动，当他看见我时，瞳孔里突然迸发出怨毒的光。我凑近他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哥，保险柜里的东西，我替你保管了。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监护仪发出急促的警报声。母亲慌忙叫医生，我趁机将那半片碎玻璃塞进他的枕头下——就让这个伴随他谎言的碎片，永远贴着他的皮肤吧。

    离开医院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我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城市从沉睡中醒来，想起上一世也是这样的清晨，我拖着行李箱离开城中村，身后是李阳嘲讽的笑。

    手机突然震动，陈雨桐发来消息：悦悦，班主任今天在班上说，你获得了科技创新大赛的参赛资格！

    我盯着屏幕，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公交车路过学校时，我看见李阳的摩托车停在车库里，车头凹陷处沾着几根棕色的头发——和昨晚那个摩托车手的发色一模一样。

    同学，该下车了。司机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起身时，看见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黑得像深夜的海，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秘密。

    回到教室时，李阳的座位空着，桌面上落着一层薄灰。我摸出他的门禁卡，在指纹锁上轻轻一刷，滴的一声，文物修复室的门开了。

    保险柜里的宋代瓷片还在，旁边是一本黑色笔记本，封面上写着李阳

    文物交易记录。我翻开第一页，看见密密麻麻的日期和数字，其中一行用红笔圈着：2024.5.6

    林悦奖学金

    5000元。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掏出手机，将笔记本内容全部拍照，然后取出随身带着的万能胶，将瓷片粘成一个破碎的人形——就像上一世被他毁掉的我。

    林悦，你在干什么陈雨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拿着我落在公交车上的书包。

    没什么。我将笔记本塞进书包，顺手把门禁卡扔进垃圾桶，只是在修复一些破碎的东西。

    她盯着我手里的瓷片碎片，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悦悦，你手上有血！

    我低头看去，掌心的伤口正在渗血，染红了一片碎瓷。那抹红色让我想起急救室的灯光，想起李阳眼中的怨毒，想起上一世我吞下的那些药片。

    没事。我用纸巾擦掉血迹，将碎瓷片放进标本瓶，有些伤，只有见血了，才能愈合。

    陈雨桐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有些真相，连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说——比如昨晚那个摩托车手，其实是我用李阳的银行卡雇的，转账记录已经被我伪造成他自己的消费。

    对了，我打开书包，取出竞赛报名表，陪我去实验室吧，我要开始准备参赛作品了。

    她接过表格，目光落在参赛项目一栏：人工智能在文物鉴定中的应用悦悦，你这是......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冲她笑了笑，那笑容一定很冷，因为她突然打了个寒颤。

    实验室的灯光亮起时，我看见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十六岁的身体，二十八岁的眼神。窗外，第一缕阳光正穿透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