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废土拾荒者

    酸雨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陈默防护服的面罩。他蹲在坍塌的穹顶建筑残骸前，扳手叩击钢筋的声响惊飞几只辐射变异的灰羽鸟，它们翅膀上的荧光斑纹在雨幕中划出幽绿弧线——那是基因污染的警示符号。电子项圈在锁骨处发烫，红色读数跳至2987米，距离联盟划定的三公里死亡线只剩13米。

    哥，监测站的反物质云在凝结。陈小雨的声音从战术耳机里传来，带着十二岁少女特有的沙哑，第三象限的金属反应...像是星骸族的跃迁装置。全息屏的冷光映出她眼下的青黑，这个总把自己缩在连帽衫里的女孩，指尖正不自觉地摩挲着项圈边缘——那是联盟为罪民定制的电子枷锁，内置纳米炸弹，违规者将被当场处决。

    陈默扯掉兜帽，后颈的烧伤疤痕在雨水中泛着狰狞的粉红。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在视网膜上闪回：他背着高烧的小雨冲向边境防线，蓝白色的能量屏障在触手可及时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灼热的气浪将他掀飞，后颈的皮肤像融化的塑料般黏在防辐射服上。怀中的小雨却安然无恙，她项圈上的红灯甚至未曾亮起。

    掩护我。陈默将扳手咬在齿间，徒手掰开两块变形的钛合金板。控制台下方的阴影里，菱形芯片正躺在积灰的操作台上，幽蓝纹路像活物般蠕动，与联盟宣传海报上的星轨能源如出一辙。当指尖触碰到芯片的瞬间，陈默浑身一颤——那不是金属的凉意，而是某种生物电的震颤，仿佛握住了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远处传来机械犬特有的蜂鸣，三盏猩红探照灯穿透雨帘。陈默将芯片塞进战术腰带，余光瞥见小雨蹲在断墙后，单薄的肩膀在发抖。他正要开口，却发现妹妹的手腕在防护服下泛着微光，淡青色的血管里流动着荧光物质，像被注入了液态星河。那是联盟机械义体改造计划的特征，可小雨明明只是个普通的拾荒者。

    哥！小雨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全息屏上跳出刺眼的红光，芯片在改写项圈代码！你的活动半径...在扩大！陈默这才注意到，项圈的警示灯竟由红转绿，锁骨处的灼烧感也随之消退。更诡异的是，小雨的项圈始终静默如初，仿佛根本没检测到违规行为。

    他们躲进废弃地铁隧道时，陈默闻到了铁锈与臭氧混合的气味。隧道墙壁上斑驳的涂鸦突然发出荧光，那是二十年前废土起义留下的暗号：一个被折断的齿轮，中间嵌着颗五角星。当芯片贴近墙面时，涂鸦竟开始流动，露出隐藏的密道入口。

    等等。陈默抓住小雨的胳膊，她的皮肤异常冰冷，你的项圈...为什么没反应小雨抬头看他，睫毛上挂着酸雨凝成的冰晶。在隧道应急灯的绿光中，陈默惊觉妹妹的瞳孔深处有数据流闪过，星轨状的纹路转瞬即逝，如同深海中偶尔浮现的磷光生物。

    因为我是监视者。小雨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她扯开衣领，露出与陈默对称的烧伤疤痕，Ψ-00号，专门负责观察容器的情绪波动。哥哥，你后颈的芯片不是伤疤，是Ω-01号容器的启动装置。

    机械犬的吠叫突然变调，转为高频的警报音。陈默感到后腰一阵刺痛，芯片正在与某种未知频率共振。隧道尽头的黑暗中，浮现出银白的盔甲反光——那是联盟的星骸骑士，他们耳尖的淡蓝绒毛在幽暗中泛着冷光，手中的粒子步枪蓄势待发。

    跑！陈默推开小雨，自己却被能量束擦过肩膀。防护服瞬间碳化，露出底下新愈合的皮肤——那里光滑如初，丝毫没有三年前重度烧伤的痕迹。这个发现让他胃部抽搐，记忆中那些关于克隆人的传闻突然有了具体形状。

    小雨在前方带路，全息屏投射出复杂的逃生路线。陈默注意到她的步伐异常轻盈，完全不像个长期营养不良的少女，每一步都精准踩在监控盲区。当他们躲进一间废弃的母婴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