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终于看清墙上的血字：他们在批量生产人类情感。

    这是三年前的反抗军据点。小雨掀起地板砖，露出底下堆积的全息存储卡，妈妈临终前把我藏在这里，她说...我的项圈是打开真相的钥匙。她的指尖在存储卡上扫过，突然停在编号Ψ-00719的文件上，看这个。

    画面里，穿白大褂的科学家正在调试培养舱，舱内漂浮着与陈默一模一样的青年。科学家转身时，陈默看清了他的脸——那是老周，酒吧里的黑客大叔。

    Ω-01号容器情感指数达标，老周的声音带着机械音，可以植入记忆锚点。他拿起一支注射器，针头里的液体泛着蓝光，这次的妹妹设定，记得加入恐高症的弱点，恐惧值会更稳定。

    陈默感到一阵眩晕，现实与记忆剧烈碰撞。他想起每次经过高架桥时，小雨总会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想起她总在深夜惊醒，哭着说梦见自己坠入星空；想起三年前那场火灾，她明明离出口更近，却调头扑进火场找他。原来那些恐惧与依赖，都是被精心设计的情绪程序。

    隧道外传来重型机甲的脚步声，地面簌簌掉落混凝土碎屑。小雨突然按住陈默的后颈，他感到芯片处传来轻微的电流刺痛，某种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培养舱内，营养液漫过鼻尖。编号Ω-01的少年睁开眼，看见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啼哭的女婴走来。这是Ψ-00号监视者，女人的声音温柔却冰冷，从今天起，她就是你的妹妹。你们要学会共享恐惧，那是最纯净的能源。少年伸出手，指尖触到女婴后颈的芯片。在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看见对方瞳孔深处流转的星轨——那是不属于人类的纹路。

    他们用我的恐惧发电，陈默攥紧拳头，项圈突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露出底下光滑的皮肤，而你...根本不是人类。小雨没有否认，星轨瞳孔在黑暗中亮起，像两盏即将熄灭的灯。

    我是承载你恐惧的容器，她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颤抖，但哥哥，你后颈的芯片里藏着他们最怕的东西——初代容器的自主意识。她取出芯片，菱形晶体在掌心投出微型全息图，那是地球之外的真实星空，一片死寂的黑暗。

    机械犬的利爪已经刨开隧道入口的碎石。陈默扯下小雨的项圈，发现内侧刻着与芯片相同的Ω符号。当两枚物体接触的瞬间，整个隧道突然亮如白昼，墙面浮现出巨大的星图，每颗星星都标注着罪民流放地的坐标。

    原来我们都被关在巨大的牢笼里，小雨的身体开始泛起数据雪花，哥哥，带着芯片去边境防线，那里的传送门会带你离开...真正的离开。

    那你呢陈默抓住她逐渐透明的手腕，触到皮下硬邦邦的金属骨骼。小雨微笑，那是她十二年来第一次露出毫无防备的表情。

    我是该消失的赝品啊，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但哥哥，你要记得——真正的小雨，她后颈的疤痕是月牙形的，就像被啃食过的月亮。

    当联盟士兵冲进隧道时，陈默只看见满地的蓝晶碎屑，以及墙上用蓝粉写的最后一句话：星星不会吃掉说谎的孩子，吃掉他们的是渴望吞噬恐惧的人。

    他握紧芯片，后颈的皮肤突然传来灼烧感，那道伤疤竟开始浮现淡蓝的纹路。远处的边境防线在酸雨中考验着，这次，项圈的红灯始终没有亮起。陈默迈出第一步时，听见胸腔里有齿轮转动的声响，那是沉睡三年的容器，正在苏醒。

    第二章

    蓝晶阴谋

    深夜的拾荒者据点像具腐烂的脏器，霓虹灯管在酸雨里明灭，地下酒吧的金属门被陈默撞开时，带出一股混杂着机油与劣质酒精的气息。老周坐在吧台后擦拭义眼，机械臂关节处渗出的蓝液在吧台上洇开，那是被污染的星轨能源，接触皮肤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基因畸变。

    带了什么好东西老周的义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