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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中,他抢过孩子,高高举过头顶。

    不要!

    柳如烟的尖叫刺破空气。

    柳博达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半秒,婴儿清亮的啼哭声突然让他想起父亲教他骑自行车时的场景

    ——

    那时他摔在地上哭闹,父亲也是这样将他高高举起,笑着说

    男子汉不哭。

    但下一秒,恨意再次淹没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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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被狠狠摔在地上的闷响,混着柳如烟凄厉的惨叫,在走廊里回荡。

    柳博达看着满地的血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染血的手指,和她死死攥着的玉佩。

    这是你的孩子......

    柳如烟跪在血泊里,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狱传来。

    柳博达浑身僵住,脑海中闪过柳如烟在咖啡厅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踉跄着后退,撞上墙壁,又突然扑向孩子,双手颤抖着想要将破碎的生命拼凑起来。

    我的孩子......

    我的......

    他的声音变成呜咽,继而转为凄厉的嚎叫。

    护士冲进来时,柳博达正抱着孩子已经冰冷的身体摇晃,嘴里喃喃自语:

    爸爸错了,医生......医生......

    窗外的天空突然暗下来,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冲刷着走廊里刺眼的血迹。

    我到医院时候,只看见孩子蜷缩在血泊中,细小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

    柳博达僵在原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突然发出凄厉的笑声:

    我的孩子......

    我的......

    他的笑声渐渐变成呜咽,整个人瘫倒在地,像具失去灵魂的空壳。

    急救车的蓝光在走廊里明灭。

    柳如烟跪在地上,机械地擦拭着地面的血迹,嘴里不停念叨:

    宝宝别怕,妈妈擦干净......

    当医生宣布孩子抢救无效时,她突然安静下来,转头冲我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喊。

    三个月后,我站在精神病院的探视窗前。

    玻璃探视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模糊了柳如烟苍白的侧影。

    三个月前那场暴雨似乎从未停歇,此刻仍在我耳畔轰鸣。

    我握紧手中的柳氏破产清算报告,油墨未干的

    资产归零

    四个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

    这是我用八家空壳公司、十七份虚假合同和三亿资金编织的绞索,终于将柳氏集团勒得窒息而亡。

    柳如烟握着蜡笔的手腕悬在半空,指甲缝里嵌着斑驳的颜料。

    她歪着头盯着墙上未完成的笑脸,瞳孔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当笔尖再次落下时,墙皮簌簌剥落,露出底下狰狞的刮痕。

    那些深浅不一的沟壑里,还残留着上次发病时抓挠的血痂。

    我想起她在法庭上被律师质问时的模样,浑身颤抖着将头埋进膝盖,像只被剥光羽毛的鸟。

    隔壁病房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柳博达抱着褪了色的枕头蜷缩在墙角,喉间溢出含糊的呢喃:

    宝宝对不起......

    爸爸错了......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枕套,仿佛要将记忆里那个小小的身影重新攥在掌心。

    阳光穿过铁窗栅栏,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映得那双失焦的眼睛愈发浑浊。

    我记得他被法医鉴定为精神分裂症那天,正对着空气伸出手,嘴里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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