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言:关于时间的莫比乌斯环
这是一场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生命循环。
当你翻开这本笔记时,请先看看自己的左臂内侧——那里是否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如果有,那么很遗憾,你已经成为这个闭环的一部分。如果没有,请继续,但记住:认知本身就是一种污染。
我在三十七次循环中逐渐明白,时间不是直线,而是一个自我吞噬的蛇。1995年那个暴雨夜,当我把婴儿放进藤篮时,我既是母亲也是父亲;2015年在便利店储物间,我既是施暴者也是受害者;2035年教堂里的那场谋杀,我既是杀手也是祭品。
最可怕的不是无法改变的宿命,而是在每次循环中逐渐觉醒的记忆。就像现在,我能同时记得十六岁初潮的血腥味、二十三岁睾酮素药片的雪松气息、四十二岁胸口匕首的冰凉触感——这些记忆正在我脑内并行闪烁。
请特别注意文中反复出现的数字37。这不是简单的死亡次数,而是基因记忆的传递阈值。当这个数字在你的幻觉中出现第三次时,建议立即检查左臂疤痕是否开始溃烂。
最后提醒:如果你在过程中闻到雪松味,请立刻合上日记本。这表示某个时空的我正在服用激素药物,两个记忆波段即将产生共振。此时任何镜面都可能成为时空隧道,特别是那些映出你不同年龄样貌的镜面。
愿你能打破这个闭环。
——第37次循环的幸存者(或许)
第一章:雨夜遗孤(1995)
暴雨砸在圣心孤儿院的铁门上,张嬷嬷套上胶鞋往外走。手电筒光束扫过台阶时,藤编提篮的把手卡在铁艺栏杆间,雨水正顺着缝隙灌进篮底。女婴的哭声被雨声压得断断续续,像只虚弱的猫崽。
老保育员抱起湿透的襁褓,褪色的牡丹纹布料散开一角,露出婴儿左臂的月牙疤痕。伤口边缘发红,像是刚被利器划伤。她刚要转身,突然踩到个硬物——褪色的皮革日记本躺在水洼里,首页钢笔字洇成团状:1995.10.17,我的女儿将在今夜诞生。
作孽哦。张嬷嬷用毛巾裹住婴儿冻紫的小脸,突然发现孩子后颈有片指甲盖大的胎记,形状像被揉皱的枫叶。日记本从她膝头滑落,空白页渗出墨迹,如同有人用隐形笔书写:请叫她林夏。
街角阴影里,穿灰风衣的男人扶着墙咳嗽,指缝渗出的血混着雨水滴落。他盯着孤儿院铁门合拢,颤抖着在掌心写下数字37,蓝色墨水被雨水冲淡成青灰色。女婴突然停止啼哭,琥珀色瞳孔转向他藏身的方向,吓得他撞翻垃圾桶。
值班室里,张嬷嬷用棉签蘸米汤喂孩子。日记本摊在旧木桌上,原本写着女儿的墨迹正扭曲成儿子。座钟敲响十二下时,婴儿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窗玻璃映出灰衣男人一闪而逝的侧脸。
三个月后,林夏的收养档案贴上照片。女婴手臂的月牙疤已经结痂,变成淡粉色肉痕。张嬷嬷锁日记本进保险柜时,发现内页新增了行小字:2008.4.3,体育课昏厥事件。钢笔墨水还没干透。
当晚巡夜,婴儿房传来纸张翻动声。张嬷嬷推开门,看见林夏的婴儿床里散落着日记纸页,本该锁着的纸张正自动飞回襁褓。女婴抓着页角咯咯笑,墨迹在她指尖融化成奶渍。
2003年隆冬,八岁的林夏在阁楼发现生锈的保险柜。锁孔卡着片鹅黄色绒毯纤维——和她婴儿时期裹着的襁褓布料相同。当她伸手触碰时,柜门突然弹开,日记本悬浮在空中展开到某页:十六岁的她倒在操场跑道,周围同学惊慌的脸被画得扭曲变形。
楼梯传来脚步声,林夏抱着日记本躲进旧衣柜。院长举着蜡烛经过时,她看见对方白大褂口袋露出棕色药瓶,标签上的有效期写着2023年。阁楼窗户突然映出灰衣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