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影，可院子里只有晾衣绳在风雪中摇晃。

    第二天课堂上，林夏翻开日记本最后一页。昨夜空白的纸上爬满血红色字迹：2035.10.17，带匕首去圣玛丽教堂。班主任突然抽走本子，却只看到歪扭的乘法口诀表。

    放学时，灰衣男人在校门口拦住她。他往林夏手心塞了颗水果糖，糖纸印着2035年生产。等巡警赶来时，男人已经消失，只剩融化的糖浆在她掌心凝成血痂似的硬块。

    深夜，林夏在宿舍床底翻开日记。新出现的插图画着穿校服的自己倒在血泊中，灰衣男人站在雨里举着刀。图画下方有行小字：每次循环死亡人数+1。数字37被反复描粗，边缘晕开的墨迹像干涸的血渍。

    第二章：性别转换（2008）

    体育课跑道上蒸腾着塑胶味，林夏的帆布鞋在第四圈突然打滑。她跪倒在地，喉咙里泛起铁锈味，视线里晃动着同学围过来的运动鞋尖。

    校医掀开她汗湿的T恤做心电图，冰凉的电极片刚贴上胸口，突然触电般缩回手：你…胸骨下方有男性特征发育。

    诊室冷光灯管嗡嗡作响。超声波探头压在小腹时，林夏盯着屏幕上的阴影——本该是卵巢的位置蜷缩着未成形的睾丸组织。老医生反复比对化验单：XY染色体，但外生殖器发育停滞在女性阶段…理论上活不过二十岁。

    林夏扯过检查单冲出医院。公交站广告牌的玻璃映出她开始突出的喉结，镜面突然重叠出灰衣男人的倒影。她猛回头，只看见外卖员骑着电动车掠过。

    浴室镜面蒙着水雾，林夏用指甲抠向喉结。皮肤渗出血珠时，镜中突然浮现成年男性的躯体——那人左胸有道刀疤，正将匕首刺向心脏。她打翻脸盆的巨响惊动了隔壁宿舍。

    第二天院长递来棕色药瓶，标签被撕去大半。匿名捐赠的雄性激素。院长转动翡翠念珠，每天早餐后服用。药片带着雪松味，吞下后整晚梦见暴雨中奔跑，怀里婴儿的哭声刺得太阳穴发胀。

    体育课补测时，林夏在单杠前再次昏厥。急救担架上，护士掀开她病号服，左臂的月牙疤痕变成了手术缝合线，线头还粘着血痂。

    深夜的公共浴室，林夏盯着自己平坦的胸口。热水冲开泡沫时，大腿内侧浮现青色血管网络，像树根般向膝盖蔓延。她伸手触碰，皮肤下传来细微的搏动，仿佛有第二颗心脏在生长。

    更衣镜突然结霜，浮现出灰衣男人的脸。他张嘴说着什么，水龙头同时爆出轰鸣。等林夏凑近镜面，只看到自己瞳孔变成琥珀色，虹膜边缘裂开细小的金色纹路。

    药瓶很快见底。最后一片药融化在舌尖时，林夏在宿舍床底发现张糖纸——和她八岁时收到的2035年水果糖包装相同。糖纸背面用血写着：下次循环从浴室开始。

    体育老师开始用男更衣室钥匙给她。林夏换衣服时，隔间传来男生们的哄笑：人妖就该去第三性厕所。储物柜镜面映出她宽阔的肩膀，锁骨下方不知何时多了道烫伤，形状与婴儿时期的月牙疤痕完全重合。

    体检报告被塞进院长办公室门缝。林夏透过钥匙孔看见院长正往新药瓶贴标签，生产日期赫然印着2023年。墨水瓶突然倾倒，院长咒骂着擦拭文件时，窗外闪过灰衣男人的侧脸。

    最后一次生理课，老师讲解双性人案例。林夏举手问：如果一个人的染色体是XY，但每个月都会排卵呢全班死寂中，黑板上的胚胎发育图突然脱落，蝴蝶状的生殖结节图谱飘到她课桌上。

    当晚浴室镜面炸裂。林夏从满地碎片中捡起块锋利的玻璃，左臂月牙疤痕突然灼痛。镜中无数个灰衣男人的倒影同时举起匕首，她下意识划向手腕，鲜血滴落处浮现一行字：2035.10.17，教堂见。

    晨跑时，林夏的鞋带总是自动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