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得。
却见袖香湿透的粗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宽阔的身形。
而本该是柔和曲线的胸部位置,却一马平川,毫无起伏。
我恍然大悟。
她是不想被我看见这身材,才死活不愿脱衣清洗。
心头突然被针扎似的疼。
我可能伤到了她作为女人的自尊心,唉。
袖香,是姐姐不好,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你且好好洗,我去外头守着,保证连只耗子都钻不进来。
我关上门,靠在外墙上。
月光把门框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想着,等会儿可得好好哄哄她。
洗完澡的袖香,香喷喷的,周身萦绕着好闻的气息。
我们俩平躺在床上,静谧的氛围里,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想着相识已久,便也少了些顾忌。
我蛄蛹到她身旁,朝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啊,妹妹你好香。
掌下的身躯蓦地绷紧。
我忍不住得寸进尺,手脚并用将她整个圈进怀里。
许是沐浴时着了凉,她肌肤滚烫。
好暖和!
你香得像刚出炉的点心。
我收拢手臂,在她耳边呢喃。
叫人想一口吞下去。
袖香登时哑了声音:姐姐,你……
她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像是挣扎在推开与抱紧之间。
我安抚似的轻拍她:好了,睡吧睡吧。
却听见她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别、别动。
5
月信惊魂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洒扫。
只觉腹中一阵剧痛,仿佛有人拿银针戳我的五脏庙。
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眼前天旋地转。
朦胧间,后背却撞进一片温热的坚实里。
叫人莫名地安心。
不知昏沉了多久,再睁眼时,已是躺在自己房中。
刘阿姥守在榻边,见我醒了,先是长舒一口气,转而拧起眉头:
怀橘丫头,来月信还逞能!
得亏是弄脏了袖香的旧衫裙,若是叫主家瞧见,仔细你的皮!
我这才发觉身上换了干净的里衣,月事布里塞着新煅的草木灰。
刘阿姥,是谁帮我换的这些呀
恰在这时,袖香走了进来。
听闻月事布三字,她手腕猛地一颤,晃得汤汁溅出几滴。
袖香!刘阿姥一把揪住转身要逃的她。
是袖香啊。我还挺难为情的。
是老婆子我。刘阿姥剜了袖香一眼。
这丫头支支吾吾说晕血,死活不敢动手。
呵,平日里杀鸡宰鱼不见她手软,这会儿倒娇贵起来了。
刘阿姥哼了一声,临走前还不忘叮嘱:
快把姜汤给怀橘丫头喂了,暖身子要紧。
袖香依言端着姜汤,踮着脚尖蹭到床边,怕得像只受惊的鸟。
我忍不住逗她:若是自己来月信,你难不成闭着眼收拾
闻言,她梗着脖子转向一边。
再转回来时,眼底汪着两泓清泉。
姐姐,我幼时被推进结冰的河沟。
大夫说我这身子,再不能做母亲了,呜呜呜……
啊这
这傻丫头怎么惨得跟话本子里似的。
赌坊的爹,药炉的妈,耀祖的彩礼,卖身的她。
心疼比腹痛更甚,我不由分说地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好妹妹,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