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曲的倒影。

    档案室内，打印机正吐出最后一张纸——香港玛丽雅医院1971年的新生儿登记表，母亲姓名栏赫然写着Lai

    Wong，正是王霞的粤语拼音。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照片里周浩被三个男生按在厕所隔间，为首的少年眉眼酷似周莉丈夫——那位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珠宝大亨，张威。

    附言刺目：你儿子打的是我继子，DNA检测中心明早九点营业，你考虑好要不要来。

    档案室空调发出嘶鸣，周建国突然想起上周整理教材采购清单时，那个被退回的匿名快递。此刻牛皮纸袋正躺在他抽屉最底层，里面是二十年前周父派人殴打他的验伤报告复印件，还有张泛黄的汇款单：1971年3月17日，香港账户向王霞转账二十万港币。

    暴雨拍打着档案室的百叶窗，周建国拨通王霞电话。漫长的忙音后，听筒里传来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和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

    我在心内科值班室。王霞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很是沙哑，明显是哭过了，妈下午心衰送抢救，刚稳定下来。我们儿子在留观室里待着，那人的要求，老公我们该......

    周建国打断王霞的话，沉声问道：你、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建国，你在说什么啊王霞语气里满是不解，当和她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一下就觉察出她话语中的犹豫。

    她在撒谎。

    周建国让王霞先不要管这件事后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来了。

    我儿子现在验伤是轻伤二级。张威发过来一叠照片，画面里那个小孩手臂打着石膏，不过要是加上你受贿的证据，你说你儿子会不会有个坐牢的父亲

    4

    反击的开始

    暴雨裹挟着雷声砸在档案室玻璃上，周建国后背紧贴着潮湿的墙纸。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他第三次放大张威发来的偷拍照——周莉俯身给副驾驶系安全带的暧昧角度，第四根肋骨位置的衬衫褶皱呈现不自然的像素断层。

    果然是AI换脸。他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指腹突然顿在照片边缘。被虚化的公厕隔间背景里，某块瓷砖接缝处闪着针尖大小的红光，像毒蛇吐出的信子。

    凌晨三点，周莉下榻的酒店套房，君悦酒店23层4090号房，周建国将解码器贴在智能门锁的NFC感应区。

    耳机里传来键盘敲击声：对方设置了蜜罐系统，十秒后我会触发烟雾弹程序。电子门锁发出短促的蜂鸣，他闪身而入时，走廊摄像头正好切换成昨日循环画面。

    水晶吊灯在满桌A4纸上折射出诡异光斑，满桌的资料让他瞳孔骤缩，抓起墨迹未干的审计报告。

    周氏珠宝2019年第三季度显示向缅甸矿区汇款2.3亿，但真正让他后颈发凉的是批注栏的手写体——与父亲中风前书写的威字签名笔锋完全一致。

    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突然自动播放加密视频。

    摇晃镜头里，张威的助理正将注射器扎进周浩的校服外套，放心，苯巴比妥接触皮肤四十八小时后，尿检照样呈阳性。

    画面外传来阴鸷的笑声：等亲子鉴定坐实周浩是周莉私生子，媒体就会相信她为隐瞒丑闻谋杀亲父。

    你比预定时间晚到了十七分钟。周莉从波斯绒帷幔后转出，停顿了一下，她又说：在饭店时，我喝醉了，说的都是胡话，那些发给你的照片也是伪造的。

    不会。周建国心中虽一确信那不是胡话，只不过不清楚全部真相而已，但还是回答道。当务之急是张威设的局。

    周建国注意到她无名指内侧的新伤口，那是周氏祖传翡翠戒指独有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