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部,他设计了一个隐蔽的卡榫结构。平时,这个卡榫被人偶的衣饰巧妙遮掩,使得人偶的动作流畅自然。但若在特定情况下,通过一个不易察觉的外部触发(可能是一块特制的磁石,或是一个隐藏在底座上的小机关),这个卡榫便会瞬间锁死或松脱,导致人偶上半身突然失去平衡,或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失控动作。
又如,在人偶的手臂内部,他暗藏了一套微型的弹射装置,可以无声无息地射出一枚细小的钢针,或是喷出少量刺激性的粉末。这装置的扳机,则与人偶某个特定的舞蹈动作巧妙联动,只有在完成那个特定动作时,才有可能被触发。
更绝的是,在人偶的发髻中,他嵌入了一枚经过特殊改造的微型时辰牌。这枚时辰牌不仅能发出一种极高频率、人耳难以察觉的声波,还能在特定时间(例如,午夜子时),通过内部的一个微型打火石装置,产生一束微弱但可见的火花。这火花虽小,但在黑暗中,却足以引燃一些易燃物,或者作为某种信号。
这些暗藏的机关,陈志远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福伯和梁仔。他只是在图纸上用自己独创的符号做了标记,然后在制作过程中,亲自动手完成这些关键部件的安装和调试。他知道,这些机关或许永远也用不上,但一旦启用,便可能在某个关键时刻,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这既是他对强权的一种无声反抗,也是他身为一个精密机械大师的某种职业习惯——凡事预则立,总要留有后手。
梁仔虽然不知道师傅的全部心思,但他能感觉到,师傅在制作这个人偶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专注,也都要……心事重重。他不敢多问,只能更加努力地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希望能为师傅分忧。他常常在深夜看到师傅房间的灯还亮着,第二天早上,师傅眼中便布满了血丝,但精神却异常亢奋。梁仔对师傅的敬佩之情,也与日俱增。他觉得,师傅不仅仅是在造一个玩物,更像是在铸造一件惊天动地的神器。
就在机械人偶即将完工之际,消失了一段时间的马三刀,却又阴魂不散地找上门来。这次,他没有带大批喽啰,只带了两个贼眉鼠眼的亲信,显然是想来刺探虚实。
陈师傅,听说您老人家最近在忙活一件大宝贝,给督军大人献寿的兄弟我特来开开眼界,也好沾沾喜气!马三刀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眼中却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陈志远心中厌恶,但想到人偶即将完工,不想节外生枝,便淡淡地说道:马三爷消息灵通。只是此物尚未完工,不便示人。待寿宴之后,若有机会,再请三爷品鉴。
马三刀哪里肯依,伸长了脖子就想往作坊里闯:哎,陈师傅何必这么小气都是自己人,看看怕什么
就在他一只脚将要踏进门槛时,突然哎哟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跌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来,他踩到了一块被巧妙伪装成普通地砖的活板,活板下是一个不深不浅的坑,坑底铺满了圆滑的鹅卵石。马三刀猝不及防,崴了脚脖子。
马三爷,您没事吧陈志远故作惊讶地上前,哎呀,真是对不住,前几日坊内地板有些松动,我让梁仔临时修补了一下,没想到给您添麻烦了。
梁仔在一旁强忍着笑,连连道歉。
马三刀疼得龇牙咧嘴,在两个手下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来。他知道自己着了陈志远的道,这玲珑手不仅手巧,心眼也多得很。他狠狠地瞪了陈志远一眼,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一瘸一拐地带着手下狼狈而去。
福伯看着马三刀的窘态,又是解气又是担心:少爷,您这法子虽然巧妙,可也把那马三刀得罪狠了。他日后必定会变本加厉地报复。
陈志远摇了摇头,目光深邃:福伯,对付这种人,一味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适当的时候,也要让他们知道,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他顿了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