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慌忙拉住她的袖角:祝娘子莫要动气,我何曾想过负你
长房媳妇的位置,我早已求了父母,定是你的!二房那门亲,不过是敷衍吴婶母......祝卿好看他说敷衍二字,心下稍宽,却仍冷着脸:既是长房媳妇,便要入主中馈,与二房媳妇平起平坐将来生下的孩儿,还要分属两房宗祧
姜榈点头,眼中泛起苦涩:唯有如此,才能两全。祝娘子,你自小识大体,莫要让我为难......祝卿好看他眉间的愁绪,想起幼时他替自己敷药的温柔,终究软了心肠:罢了,我愿做长房媳妇,与你共担这兼祧之责。只是那二房媳妇......话未说完,
外面忽然传来喧哗,是吴婶母带着卿家姑娘来相看了。
祝卿好忙躲到屏风后,只见吴氏领着个少女进来,生得珠圆玉润,
这是卿家幺女,名唤卿袅,年方及笄,最是贤淑。
吴氏拉着姜榈的手,往卿袅面前推,快见见你二房的媳妇。
祝卿好从屏风缝隙望去,见姜榈僵立如木偶,任吴氏摆弄心中一阵刺痛。
相看毕,吴氏拉着卿袅离去,姜榈才踉跄着走到屏风前:祝娘子,你都看见了......
祝卿好强作镇定:无妨,我既为长房媳妇,自会待她如姐妹。
此后月余,姜家忙忙碌碌筹备两场婚礼,长房娶祝卿好,二房娶卿袅,同日行礼,各拜各的堂。
大婚前夜姜榈偷偷溜进绣楼,卿好,明日礼成后,我便与你去城郊的赤棠林,像小时候那样编花戴。
他伸手想替她理鬓发,却被她避开。
姜榈怔住,他原以为只要给祝卿好长房的名分,便是两全其美,却忘了女人的心思,哪里是宗法礼制能丈量的。
卿好,你要如何才肯信我
她忽然泪如雨下:我信你,却信不过这兼祧的命啊!
次日寅时,鞭炮声震天响,两顶花轿同时停在姜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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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后,祝卿好被送入长房新房,刚揭下盖头,便见姜榈推门进来,卿好,我......他话未说完,祝卿好说:先去看看二房娘子吧,她初来乍到,该当体贴。
姜榈望着她平静的面容,却见她绞着帕子,
心中大痛,却又不得不转身,往二房院落去。
祝卿好独坐在喜床上,想起幼时在青梅巷,姜榈替她编棠花冠,说卿好戴了这花,便是最美的新娘子,不想今日真成了新娘子,却要与他人共分良人。
忽听得二房院落传来喧哗,似是卿袅身子不适。祝卿好忙披了衣裳去看,见姜榈正在煎药,袖口沾着药渍,神情焦虑。可是受了风寒她问,卿袅躺在床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长房姐姐莫怪,妹妹从小体弱......
祝卿好转身便走,夜风吹得婚服单薄,她却不觉得冷。
这一夜,祝卿好坐在长房的雕花拔步床上,
看着窗外的赤棠花被夜风吹落,一片两片,落满了青梅巷。
正是:青梅未老情先老,赤棠花开泪亦开。
雨打棠花春去早,半幅红绡,难系双飞燕。兼祧原是催命草,青鸾镜里朱颜老。
玉蝉尘封香阁悄,新种宜男,偏傍西窗绕。忍看檀郎调药好,银针穿破心头稿。
却说自两房婚事毕,祝卿好虽居长房正妻之位,每日里看姜榈往二房院落去的次数,比往药铺还勤。
初时道是卿袅体弱需照料,不想三个月后,连每月十五的长房夜话,也常被卿袅的咳喘声打断。
这日祝卿好原与姜榈约好去城郊采花,不想卯时三刻,二房的丫鬟小微便来叩门:长房娘子,我家娘子晨起呕得厉害,公子让请您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