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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年那支箭……真是冲您来的吗

    他的呼吸骤然一滞。

    教坊司的夜宴笙歌刺耳。

    我故意在九千岁面前饮尽西域使臣敬的毒酒。喉管烧灼的剧痛中,看见他蟒袍下的手指攥紧了扶手。

    大人……我踉跄跌进他怀里,唇边溢出的血染红他雪白的中衣,这酒……像不像我们初见时……您喂我的那杯

    四下惊呼声中,他猛地掐住我下巴塞入解药,护甲刮破我嘴角:找死

    是试探。我舔去他指尖的药粉,您舍不得我死。

    屏风后传来瓷盏碎裂声——是那个总盯着我的黑衣卫首领。

    九千岁突然将我打横抱起,在满堂抽气声中大步走向内室。

    既然要演,他把我扔在榻上时声音冷得像冰,就演到底。

    子时的更鼓敲过三响。

    我趴在九千岁胸口画圈,指尖下的疤痕正是当年箭伤的位置。

    督主可知……我故意让情蛊的纹路爬上心口,这虫子发作时,奴婢想的都是您。

    他忽然翻身压住我,银发垂落如雪:沈昭,你究竟想要什么

    月光透过纱窗,照见枕边暗格里的边防图副本。

    想要您一句真话。我缠上他脖颈,三年前那支箭——

    是本座安排的。他咬住我喉间蛊痕,不然怎么让沈将军心甘情愿……替本座去死

    剧痛如雷劈中天灵盖。

    我笑得浑身发颤,指甲在他背上抓出血痕:果然……是您啊。

    窗外惊雷炸响,我藏在枕下的匕首已抵住他后心。

    他却低笑着吻我眼尾:刺下去,你妹妹立刻会变成教坊司最脏的妓子。

    匕首当啷落地。

    乖。九千岁抚过我颤抖的脊背,继续讨好本座……说不定哪天,真会信你。

    【将军府的棋局】

    这舞,跳错了。

    将军的青铜酒樽重重砸在案上,震得满座寂静。

    我赤足踩在猩红毡毯上,腕间金铃犹在颤动。

    回将军的话,我垂首,让发丝遮住嘴角笑意,奴婢跳的不是《霓裳》,是《破阵乐》。

    满座哗然。

    谋士席上那个山羊须老者猛地站起:大胆!《破阵乐》乃军中禁曲,岂是——

    闭嘴。

    将军抬手,铁甲护腕撞出铿锵之声。他虎目灼灼盯住我:你怎会此曲

    我故意让呼吸急促,露出教坊司女子应有的惶恐:奴婢...幼时听父亲哼过。

    半真半假,才最致命。

    将军的指节在案上叩出沉闷声响——三年前,正是他麾下先锋营在雁门关全军覆没,而《破阵乐》,是那支残军最后的战歌。

    山羊须谋士突然冷笑:将军明鉴,此女来历不明,恐怕...

    报——!

    传令兵浑身是血冲进大殿:北狄游骑偷袭粮道!

    我藏在袖中的手猛然攥紧——时机到了。

    可是黑水河谷我惊慌抬头,奴婢昨日听...听九千岁府上人说...

    将军霍然起身!

    说清楚!

    我瑟缩着后退,恰到好处地让腰间玉佩滑落——玉佩上刻着北狄王庭的狼头徽记。

    山羊须谋士一个箭步抢上前:将军!此女果然——

    蠢货!将军一脚踹翻案几,这是斥候营的暗标!

    他铁钳般的手掐住我下巴:谁给你的

    泪珠适时滚落:是...是上月死在诏狱的赵参军...

    满座死寂。

    赵参军,正是当年雁门关唯一生还的校尉。

    备马!将军甩开我,甲胄铮铮作响,你——他剑锋直指我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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