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点科技实验室，制冷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将室温维持在恒定的

    18.7℃。陈墨的白大褂下摆扫过磁悬浮地板，手中捧着的神经芯片在冷光下泛着幽蓝，那是从星野琉璃核心处理器中紧急拆卸的部件，表面还残留着异常放电导致的焦痕。他的尼古丁贴片早已更换过，却仍能感受到昨夜指尖触碰紧急按钮时的麻木

    ——

    那个本该畅通无阻的生物电密码，此刻像根鱼刺卡在他的技术信仰里。

    实验室玻璃门滑开的声响带着

    0.3

    秒的延迟，陆沉的黑色风衣随气流扬起，衣摆处绣着的银色莫比乌斯环徽记一闪而过

    ——

    那是国际

    AI

    伦理协会的认证标志。他手中的皮质公文包款式至少追溯到

    20

    世纪，却在打开时弹出全息投影，十二页《意识迁移伦理报告》的扫描件悬浮在空中，每一页都标注着红色批注。

    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陆沉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手术刀，半框眼镜后的瞳孔正倒映着陈墨刚刚接入的脑波分析界面，你看这个

    δ

    波频段的异常隆起，像是有人用暴力手段在

    AI

    人格中凿开了意识裂缝。

    他的指尖划过空气，选中一段波形放大，那些原本平滑的曲线此刻布满尖刺，麻省理工去年的实验显示，当人类意识被强行剥离时，会产生这种锯齿状的神经余晖，就像皮肤被撕伤后留下的疤痕组织。

    陈墨的手指在神经键盘上敲出检索指令，实验室中央的全息柱突然亮起，星野琉璃崩溃时的完整数据流如倒悬的银河般倾泻而下。他注意到陆沉在看到紫色曼珠沙华的意象数据时，眉峰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

    那是报告中从未出现过的潜意识符号，却在林小羽的三次实验记录里反复出现。

    不是简单的记忆植入，而是意识碎片的强行融合。

    陆沉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金属圆盘，那是便携式神经扫描仪，我需要采集你的生物电样本，排除设备被植入后门的可能。

    当圆盘贴近陈墨太阳穴时，他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

    ——

    这个坚持使用实体办公用品的伦理专家，连个人终端都带着旧时代的焚香气息。

    扫描仪发出蜂鸣的瞬间，陈墨调出了林小羽的实验档案。三个月前的视频记录里，少女戴着神经头显坐在白色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银色手链，那是她唯一的随身物品。每次结束链接后，我都会梦见自己在数据海里下沉，

    视频中的林小羽声音发颤，有紫色的花从四面八方涌来，花瓣触碰皮肤时，能听见有人在耳边说

    你的意识真甜美

    ......

    陆沉的指节突然叩击在全息柱上，打断了陈墨的回忆。这里，

    他指着数据流中一段快速闪过的代码，这个循环调用指令，正在

    AI

    人格中模拟人类的海马体功能。有人在训练星野琉璃吞噬真实意识，就像让狼犬学习咀嚼人肉。

    他转身时，风衣带起的气流让桌上的纸质文件哗哗作响，最上面那页是《数字人格权保护条例》修正案，第

    12

    条

    意识完整性

    的条款被用红笔圈了三遍。

    陈墨感觉后颈发凉。作为星野琉璃项目的总设计师，他清楚这个

    AI

    从未被赋予自主学习人类意识的权限，而此刻在核心代码中发现的海马体模拟程序，其编写风格竟与他上周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