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到皇上,从御膳房到后宫,竟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可当他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草屑时,指尖的温度又那样温柔,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为什么帮我她忽然开口,烛光晃得她眼眶发烫,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的。
时霁的手顿在半空,良久才缓缓收回。他转头看向窗外的月亮,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了什么:因为......初见你时……
柳柳屏住呼吸,等着他说下去。却见他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查案。记住,他走到门口又回头,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
柴房的木门吱呀一声合上,柳柳摸着手中的令牌,忽然笑了。她不知道时霁未完的话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但在这步步维艰的宫中,又有什么比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更值得庆幸的呢
暮春的雨丝像牛毛般细密,柳柳蹲在御膳房后巷的土灶前,用荷叶包着刚出锅的螺蛳粉。时霁说今晚要值夜班,她便特意多放了他爱吃的炸腐竹,还用陶罐装了温热的梅子酒——这是她照着现代配方酿的,果香混着酒香,比宫里的太禧酒更清爽。
小心烫。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以为是时霁,头也不抬地说,今天的酸笋泡得正好,你尝尝……
话音未落,却听见一声尖利的嗤笑。柳柳猛地转头,看见淑妃身边的大宫女绿枝正抱着胳膊站在巷口,身后还跟着两个嚼舌根的厨娘。
哟,柳管事这是在等谁呢绿枝阴阳怪气地挑眉,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食盒上,莫不是在等那位时侍卫都说你们俩……
绿枝姑娘慎言。柳柳站起身,将食盒藏在身后,我与时侍卫不过是公事往来,姑娘若是再胡言乱语,怕是要被尚宫局请去喝茶了。
公事往来另一个厨娘捂嘴偷笑,那为何时侍卫天天往你屋里送点心昨儿我还看见他替你摘头上的花瓣呢!
血冲上头顶,柳柳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她想起昨日在御花园,时霁确实帮她摘过落在发间的海棠花瓣,可那不过是举手之劳......她攥紧食盒边缘,正要开口,却听见巷口传来熟悉的冷冽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时霁不知何时撑着伞站在月光里,墨色衣袍被雨水打湿,却更衬得身姿挺拔。绿枝等人脸色瞬间发白,纷纷福身告退,唯有柳柳看见他握伞的指尖泛白,显然是强压着怒意。
给你的。她将食盒塞进他手里,故意说得很大声,皇上要的夜宵,快送去吧。
时霁挑眉,却在接过食盒时,指尖轻轻擦过她掌心。柳柳听见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子时三刻,老地方。
子时的宫墙笼罩在薄雾里,柳柳踩着时霁的手翻上墙头,忽然想起第一次爬墙时的狼狈。那时她还怕得发抖,如今却能熟练地坐在青瓦上,晃着脚看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尝尝。时霁打开纸包,里面是几块金黄的蜜糕,御膳房新做的,加了桂花蜜。
柳柳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竟比她酿的梅子酒还要暖。她忽然想起这些日子,时霁总会变着法儿给她带点心——栗子糕、桂花糕,还有上次那盒让她惊艳的玫瑰酥。
你好像......很喜欢吃甜的她歪头看他,发现月光落在他睫毛上,竟像是撒了把碎银。
时霁顿了顿,目光飘向远处的太液池:小时候家里穷,只有过年才能吃到块糖糕。后来进宫当侍卫,有次饿晕在值夜的地方,是太后给了我块蜜糕……他忽然转头看她,眼里有细碎的光,所以现在看见甜的,总想买来尝尝。
柳柳忽然想起他腰间的玉佩,他玉佩上的时字与她的祖传玉佩有七分相似。冥冥之中,她觉得似乎是天意在指引着什么。
风卷起柳柳的发梢,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