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苏婉，周明远平静地说，仿佛在谈论天气，我们在一起已经半年了。

    苏婉低下头，却没有否认。

    林初夏感到一阵恶心，她转身冲出病房，在走廊的洗手间里干呕起来。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惨白，眼妆被泪水晕染成黑色的污迹。三年婚姻，十年友情，原来都是一场笑话。

    当她终于平静下来，准备离开医院时，经过周明远的病房，听到里面传来压低声音的争执。鬼使神差地，她停下了脚步。

    ...你疯了吗现在提离婚是苏婉的声音。

    迟早要说的，周明远回答，趁她还没发现公司的事。

    那笔钱你处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只要再等两个月，等并购案完成...

    保险的事呢苏婉的声音突然降低，林初夏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听清，你说过，如果她...意外死亡...你能拿到八百万...

    林初夏的血液瞬间凝固。

    嘘！小声点！周明远厉声说，这事得从长计议。上次给她下药差点被发现，下次必须万无一失...

    林初夏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上个月她确实莫名其妙昏睡了一天，醒来后头痛欲裂，周明远说是她工作太累导致的。原来...原来那是谋杀未遂！

    她颤抖着后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手推车。病房里的谈话戛然而止。

    林初夏转身就跑，冲出医院，冲进雨里。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冷。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她拦了辆出租车，报了自己父母家的地址。现在只有那里是安全的。

    雨越下越大，车窗上的水幕模糊了视线。林初夏坐在后座，浑身发抖，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周明远发来的短信：

    初夏，我们需要谈谈。回家吧，我解释一切。

    她冷笑一声，正准备回复拒绝，突然感到车子猛地一震，接着是天旋地转的翻滚和刺耳的金属扭曲声。

    2

    幽灵归来

    世界在剧痛中陷入黑暗前，林初夏透过破碎的车窗，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迅速驶离现场——那是周明远的车。

    三个月后，滨海市最高档的写字楼里，苏婉广告公司迎来了一位新助理。

    沈墨苏婉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又莫名熟悉的年轻女人。她身材高挑，一袭利落的黑色西装，长发束成干练的马尾，脸上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口罩。

    是的，苏总。沈墨的声音有些沙哑，医生说我的声带受损，声音可能永远恢复不了了。

    苏婉皱了皱眉：你的简历很出色，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

    沈墨——实则是整容后的林初夏——微微勾起嘴角：因为贵公司正在筹备的永恒之爱珠宝系列，创意总监的构思非常打动我。

    那是林初夏生前负责的最后一个项目。

    苏婉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那个项目...已经换人负责了。不过既然你感兴趣，明天开始上班吧。

    谢谢苏总。林初夏低头掩饰眼中的寒光，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走出写字楼，初夏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痛。林初夏摸了摸自己完全陌生的脸——三次大手术，全身30%的皮肤移植，声带永久性损伤。这是她从那场车祸中活下来的代价。

    警方认定那起出租车坠崖事故是意外，司机醉酒驾驶。只有林初夏知道，那辆黑色奔驰是如何在雨夜中将出租车逼下悬崖的。

    她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六周，醒来时父母告诉她，周明远已经以配偶身份认领了她的尸体——一具因爆炸起火而面目全非的女尸。多么完美的计划，连DNA检测都做了手脚。

    初夏，算了吧，母亲哭着劝她，我们离开这里，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