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腰间挂着东宁王府的狼头佩。男子抽出佩刀,刀刃在书架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响。
第三排第五本书。谢明煜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
谢婉茹握住他的手,触到掌心新结的茧——这是昨夜清剿细作时留下的。她想起密道里的死士,每个人左腕都缠着红绳,与谢明煜的祈福绳如出一辙。
当戴斗笠的男子伸手去抽那本书时,谢婉茹猛地推开暗格。短刀出鞘的寒光映着油灯,她精准地刺向对方手腕,刀刃擦过狼头佩,在对方手背上留下道梅形血痕。
你是谁男子惊呼着后退,油灯摔在地上燃起火焰。
替天行道的人。谢明煜甩出袖中软剑,剑光如练,瞬间封死门窗退路。谢婉茹注意到,他的剑招竟与母亲短刀的路数相似,每一式都带着梅花的狠厉。
火光中,翠微突然扑向书架,试图毁掉帐册。谢婉茹甩出碎玉,断口划过她的衣袖,露出里面藏着的密信——正是今早她在廊柱虫洞发现的那封。
东宁王府的狗奴才,也敢动我谢家的东西谢婉茹踩住翠微的手,银簪挑起密信,以血养玉,可御千军,你们想拿我的血炼傀儡
翠微脸色煞白,忽然尖叫着咬破毒囊。谢婉茹闪退半步,看着她七窍流血而亡,想起前世自己也是这样看着丫鬟们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
戴斗笠的男子趁机撞开窗户,却被谢明煜的软剑抵住咽喉。说,东宁王府的傀儡术是不是用碎玉少年眼中寒芒毕露,剑尖刺破对方咽喉皮肤,再不说,就跟她一样。
是...是用生魂...男子颤抖着开口,需要至亲的血祭...所以他们才选了谢姑娘...
谢婉茹浑身冰凉。原来任瑶枝坚持让她嫁入东宁王府,不是为了谢清婉的前程,而是要拿她的血,去炼那该死的傀儡术。
谢明煜挥剑砍断男子的发带,露出他后颈的狼头刺青——与谢承宗书房的暗纹一模一样。滚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少年踢开桌上的兵书,谢家的玉,不是谁都能炼的。
男子连滚带爬地逃走,谢婉茹瘫坐在地上,看着火焰渐渐吞噬帐册。谢明煜伸手拉她起身,却在触到她指尖时愣住——她掌心的血痕,竟与他碎玉上的纹路完全重合。
阿姊,你的血...
先别说这个。谢婉茹捡起半支点翠步摇,母亲的陪嫁里,还有支完整的步摇,任瑶枝把它送给了谁
谢明煜眼神一暗:东宁王府的侧妃,也就是...云麾将军的庶女。
雪越下越大,火焰照亮谢婉茹苍白的脸。她想起祖母的虎符,想起云麾将军的旧部,忽然握紧碎玉——原来母亲的死,父亲的背叛,任瑶枝的阴谋,都只是这盘大棋的一角。
我们该走了。谢明煜扑灭余火,从暗格里取出个油纸包,这是母亲的遗物,老夫人让我交给你。
油纸包里是半本《女戒》,书页间夹着一朵
母亲最喜爱的绿萼梅,梅瓣上写着小字:碎玉镜中藏,双玉破千军。谢婉茹想起祠堂的铜镜,想起密道里的死士,忽然明白母亲早就布好了局,就等她和谢明煜这两块碎玉,来打破这吃人的棋局。
离开书房时,谢婉茹将半支点翠步摇塞进墙缝。雪粒子落在步摇的宝石上,映出她决绝的脸。这一夜,她不仅找到了母亲被害的证据,更揭开了东宁王府谋反的冰山一角。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和谢明煜离开后,谢承宗悄悄走进书房。他拾起地上的兵书,对着月光露出狞笑:碎玉成刀可惜,这刀该由我来握。
雪地上,谢婉茹的脚印与谢明煜的交叠在一起,像极了两枚即将合璧的玉珏。远处传来更夫打寅时的梆子声,她摸着怀中的《女戒》,忽然想起母亲在书眉写的批注:女子非蒲柳,当如松柏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