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婚姻

    厨房的蒸汽氤氲在玻璃窗上，凝结成蜿蜒的水痕。林悦将最后一道糖醋排骨装盘，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手机在灶台上震动起来。她瞥了眼来电显示，是丈夫周明的助理小王。

    林姐，周总今晚有个重要饭局，不回家吃饭了。

    小王的声音带着歉意。

    林悦握着锅铲的手顿了顿，锅里的汤汁咕嘟作响：又不回来晓妍还等着他...

    实在对不住，这次是和王副市长的女儿谈合作。

    小王压低声音，您知道周总现在在竞标开发区的项目，得罪不起。

    挂断电话，林悦望着空荡荡的餐桌发呆。这已经是本月第七次临时取消家庭聚餐。她记得结婚时，周明总说

    一家人吃饭比什么都重要，如今他的日程表上，女儿的钢琴比赛、家长会，甚至晓妍十岁生日，都能被一通电话轻易抹去。

    妈妈，爸爸又不回来吗

    晓妍抱着书包站在厨房门口，发梢还沾着放学后练琴的汗渍。小女孩眼里的期待像被雨水打湿的火苗，明明灭灭。

    林悦强挤出笑容：爸爸工作忙，咱们先吃。明天周末，让他陪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她伸手抚平女儿翘起的发角，指尖触到书包带子上的破洞

    ——

    那是晓妍用了三年的书包，边角磨得发白。上周晓妍说想要个新书包，林悦答应等发了兼职的工资就买。

    晚餐吃得安静。晓妍把糖醋排骨里的肉都挑到林悦碗里，自己啃着骨头说：妈妈做的比饭店好吃一百倍。

    林悦眼眶发烫，想起婚前她是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拿过不少行业大奖，婚后为了家庭辞职，如今连给女儿买个书包都要精打细算。

    夜里十点，玄关传来开门声。林悦从卧室门缝望去，周明西装笔挺，领带却歪歪斜斜，身上带着陌生的香水味。他踢掉皮鞋，瘫在沙发上：累死了，给我倒杯水。

    林悦攥着睡衣下摆走到客厅，茶几上躺着张烫金请柬，王氏集团千金订婚宴

    几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这是怎么回事

    周明仰头灌了口水，喉结滚动：下周的应酬，你别跟着去了。

    应酬和王副市长的女儿订婚也算应酬

    林悦声音发颤，指甲掐进掌心，你每天说加班，就是在和别人谈婚论嫁

    林悦，别无理取闹。

    周明起身要走，我这么拼命是为了这个家！拿下开发区项目，咱们就能搬去市中心的别墅...

    所以要用婚姻做交换晓妍怎么办她每天晚上都等你回来讲故事！

    林悦挡在他面前，三年来的委屈如潮水决堤，你多久没陪女儿了上次家长会老师问起父亲，晓妍说爸爸在天上忙！

    周明突然暴怒，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辞职当家庭主妇，我至于这么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黄脸婆！

    玻璃碎片溅在林悦脚边，划破了脚踝。她低头看着渗血的伤口，突然冷静下来。这个曾经说

    我养你一辈子

    的男人，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离婚吧。

    她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周明心上，我要晓妍的抚养权。

    不可能！

    周明冷笑，你拿什么养她没有我，你连房租都付不起！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文件甩在桌上，签字，净身出户，我每月给两千抚养费。

    林悦看着文件上的条款，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婚后的共同财产，周明早已转移得干干净净。窗外风雨大作，雷声轰鸣，她想起恋爱时周明冒雨给她送伞，如今却要把她和女儿逼上绝路。

    我不会放弃晓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