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雪粒子打着旋往领口钻,气氛也是冷沉到极致。
偏偏还有个看不懂情况的段嘉年,硬要挤在我身侧跪下。
兄长早些年因德行有亏让父亲送去茨州历练,如今好容易回京,居然还如此莽撞。
他俯身叩向陆远之,恭敬的不得了。
虽是如此,终究是我兄长,我代他向殿下赔罪。
我膝盖硌在碎冰碴上,疼得直磨后槽牙。
要不是腿软,我真想把这个不识好歹的踹雪堆里。
陆远之转着玉扳指,连个眼风都没给他,声线冰冷:替他
你是个什么东西
哇...好羡慕这些位高权重的,可以当面骂人还不怕被报复。
段嘉年肩膀一颤,趴在地上没敢动弹。
父亲赶忙凑上来赔笑:犬子年少轻狂,受罚多年不知悔改,是臣之过,望殿下恕罪。
没想到有人不承他情,淡淡反问:昨日寿宴,段大人不是称仅有独子吗今日这又是上哪多出来一位公子
父亲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几分尴尬:这...
陆远之语气依旧是淡淡的,瞅着我:段公子这模样,瞧着也该是年少轻狂的。
我咬着舌尖,不敢出声。
这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居然这么会说话。
三言两语,把我们父子三人骂了个遍。
偏偏还无人敢应。
罢了。
陆远之抬脚往外走:段公子既知错,便送本王出府。
父亲忙不迭应声,点头将我拽起来:快,快送勤王一程。
他自己没腿吗,还非得我送...
我顺着力道站起身,还没伸直腰呢,又听面前男人问:听说,段公子今日刚从茨州回京
我现在真有点听不得茨州两个字。
刚刚直起来的膝盖又要弯下去,被人伸手扶住。
他语气里笑意明显,很难说是不是故意玩我:答话就不必再跪了。
我皮笑肉不笑:是...是的,刚刚回京。
茨州路远,段公子一路舟车劳顿,便歇着吧。
毕竟...他忽然贴近半步,四个字仅我可闻,来日方长。
话落,陆远之甩袖离去。
我袖中手指掐进掌心,目送他远去。
人果然不能做亏心事,真的会有鬼敲门。
当初陆远之不告而别,我侥幸留着这条命,只当是他心软放过我,此后山高水远,永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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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
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5
家族暗斗
蜷在在院子里数了几天的麻雀,外界毫无动静。
我也终于放下警惕,搬了个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
段嘉年在门口探头探脑半天,冲我龇牙:兄长,母亲叫我带你去盛仙楼用膳,特意为你接风洗尘的。
我眯眼看天,被日光刺的眼角泛酸。
青天白日的,这对母子俩连给我接风洗尘这种鬼话都说的出来。
看来真是按耐不住了啊...
正好,我闲得没事,去看看这饭掺了点什么。
刚一落座,父亲猛的拍下筷子。
你真是好大的排场,我的寿宴不参加,出门吃饭都得请着来。
我往外挪凳子:寿宴我倒是想来,可您不是只有独子吗
这话一出,父亲被噎住,猛的偏头咳嗽。
他身边的姨娘捏紧了绣帕替他拍背,撑着笑圆场:
大公子别说笑,老爷是盼着你来参加寿宴的,只是许久不见你人影,才说了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