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褂对着平板电脑念叨,建议注射第二针记忆抑制酶。
我突然看清那些白大褂的胸牌——全是校庆筹备委员会的成员。教导主任的手机在口袋里闪烁红光,和上周干扰程野装置的是同款电磁脉冲器。
你们在制造听觉奴隶!我踹开管道盖冲出去,声带共鸣剂泼在培养皿里发出刺耳鸣叫。所有白大褂突然抽搐着倒下,他们的耳蜗植入体正在融化,露出里面银色的蜘蛛形机器人。
程野突然扯断束缚带,后颈的芯片接口迸出电火花:快用共鸣剂抹在芯片上!这是声波武器的数据中枢!
我摸到他后颈的皮肤,触感像烧热的铁板。液态芯片渗入芯片接口的瞬间,整栋教学楼突然震颤起来。所有电子设备的屏幕都显示出同样的画面——1998年的实验室里,穿防护服的研究员正把声带共鸣剂注入婴儿的耳蜗。
原来我们才是...我话没说完,程野突然咬破指尖按在我胎记上。剧痛袭来的瞬间,我听见三十年前的婴儿哭声与自己的心跳共振,那些焦黑的实验记录在视网膜上重组为清晰的乐谱。
校庆当天的礼堂座无虚席。我站在舞台中央,声带共鸣剂在锁骨下形成发光的声纹图腾。程野的视网膜转换器投影出三十年前的真相——那些所谓的声波武器,其实是能将声音转化为触觉的医疗装置。
他们称我们为聋人。程野的声音通过骨传导传入我耳膜,其实我们只是拒绝安装思想监听器的觉醒者。
观众席突然陷入死寂。教导主任的助听器冒出黑烟,校长藏在讲台下的电磁脉冲器开始过热。我看见前排家长摘下孩子的助听器,那些精密的电子元件里果然蜷缩着银色蜘蛛。
真正的声音在这里。我撕开衬衫,胎记上的声纹图腾投射出全息乐谱。当第一个音符触及声带共鸣剂时,所有电子设备突然播放出久违的自然声——雨打芭蕉、蝉鸣骤雨、婴儿初啼。
程野突然出现在舞台边缘,他后颈的疤痕已经变成完整的声带形状。当我们的目光在追光灯下交汇,礼堂突然响彻《欢乐颂》的旋律——那是程野父亲留在实验室的最后一段录音,混着三十年前婴儿的初啼与此刻此地的掌声。
现在你听清了吗他隔着沸腾的人海朝我伸手,这是...心跳的频率。
我握住他掌心的声纹芯片,液态记忆顺着指纹纹路渗入皮肤。在逐渐模糊的视野里,看见奶奶的助听器在储物柜深处发出温柔蜂鸣,那些焦黑的实验记录终于拼凑成完整的真相:
有些声音无需听见,就像有些爱不必言明。当共振发生时,整个世界都会成为你的心跳。
程野的父亲程明远总在凌晨三点擦拭那台老式收音机。金属外壳被摩挲得锃亮,能照出他耳后那道新月形疤痕——和儿子一模一样的位置。
这是1998年火灾现场唯一的幸存物。他对着录音笔说道,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药片,当时所有声波武器原型机都在燃烧,只有这个...
录音笔突然自动播放:1998年3月17日,实验体AE-0出现声带共鸣异常,建议终止项目。背景音里传来婴儿啼哭,程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打开加密硬盘,调出母亲留下的实验日志。泛黄的纸页上画满声纹图腾,最新一页写着:小野的胎记在37℃会显现完整声带,要带他去见林医生吗
窗外暴雨突至,程明远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血珠在实验日志上晕开。那些字迹突然扭曲重组,变成林小满奶奶的笔迹:你偷走了我的声带共鸣器。
培养箱里的银蓝菌落突然发出高频尖叫,程明远的手背浮现出与程野相同的芯片接口。他颤抖着按下删除键,整个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爆出火花。
在断电前的最后一秒,监控画面定格在诡异的一幕: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