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说她孕期体弱,怕我担心...直到咽气前,都攥着这襁褓...他摸索到墙上的美人图,指尖抚过画中女子的腹部,那里被朱砂点了个红点,我本该守在她身边的...都是我的错...
铜铃在袖中发烫,林夏后退半步,后腰抵在雕花衣柜上。衣柜缝隙里露出一角泛黄的账本,他瞥见城西米铺沈记的字样——原来苏月如并非普通女子,而是米铺少奶奶。鬼母的泣声突然从头顶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他在说谎!林先生,快看他袖口!
林夏猛地抬头,只见沈砚之的袖口不知何时渗出黑血,顺着指尖滴在地板上,竟汇成一个婴儿形状的血渍。男人突然发出低吼,身体迅速萎缩,衣物下露出嶙峋白骨,腰间还挂着那串佛珠——只是珠子不再是菩提子,而是颗颗人头骨磨成的念珠。
渡灵人,你以为凡人能看见鬼母真身白骨突然开口,声音变成雌雄莫辨的尖啸,她早就在难产时化作修罗,而我...是她执念凝成的幻象!
衣柜轰然打开,真正的鬼母从中跌出,旗袍沾满坟土,肚子高高隆起,十根指尖长着尺许长的利爪。她腹中裂口渗出黑水,缠绕着九道婴儿魂灵,每个魂灵心口都插着刻有沈砚之字样的木签:他不是我的夫君,是我用怨念捏出来的傀儡!真正的沈砚之,早就和那个洋装女人淹死在护城河里了!
林夏摸向腰间的镇魂钉,却发现钉袋不知何时被划破,钉子散落一地。鬼母猛地扑来,利爪擦过他咽喉,在墙上留下五道焦黑指痕,所过之处墙面迅速碳化,露出里面砌着的婴儿骸骨——这整栋屋子,竟是用七十二具血魂的尸骨砌成的阴宅!
我等了百年,终于等到纯阳之体的渡灵人!鬼母张开血盆大口,腹中滚出无数胎衣,只要用你的血祭炼这傀儡,我的孩儿就能借阳体重生!
千钧一发之际,窗外突然飞来一道符纸,化作火蝶缠住鬼母手腕。林夏转头,看见巷口站着个戴斗笠的老者,腰间挂着与他相同的铜铃串,只是铃身刻满骷髅纹路。老者抬手掷出镇魂幡,幡面展开,竟是用七十二具血魂的发丝编成:小辈闪开!这是堕入修罗道的鬼母,不是你能应付的!
鬼母发出刺耳的尖笑,腹中裂口涌出阴兵虚影,每具阴兵手中都抱着个啼哭的婴儿。林夏注意到老者斗笠下露出的银发——那发丝竟与他祖母棺中陪葬的荷包里的发丝一模一样。
你是谁为何会有渡灵人的法器林夏边退边摸向靴底藏着的朱砂刀。
老者摘下斗笠,露出左眼角的朱砂痣,与林夏如出一辙:我是你祖父的师兄,本该在二十年前镇守黄泉口...罢了,先助你收服这鬼母,再与你细说。
话音未落,鬼母突然化作黑烟破窗而出,黑烟中传来她的低语:渡灵人血脉...归墟之门...你们逃不掉的...
老者捡起地上的红木首饰盒,翻开夹层,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药方,药方上写着镇胎散,孕妇忌用,落款是城西回春堂的印章:看来这鬼母的执念,远比我们想的更深...林夏,你可知沈砚之为何要写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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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望着满地狼藉,想起休书上的水渍,突然浑身发冷——那不是泪水,而是产妇生产时的血水。原来苏月如难产时,沈砚之就在身边,他明知妻子体弱,却为了攀附权贵,给她喝了堕胎药,导致一尸两命。而鬼母之所以化作少女,不是为了复仇,而是想忘记那段锥心之痛,用谎言编织最后的希望。
她不是要害人,老者叹了口气,将佛珠浸入火蝶,珠子发出凄厉的惨叫,显露出被囚禁的沈砚之魂灵,她是想让自己相信,曾经的爱都是真的...渡灵人,这才是最可怕的执念。
巷口传来婴儿的啼哭,夹杂着阴兵的号角声。林夏握紧朱砂刀,刀刃在雨中泛起红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