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她若肯破茧,便可入黄泉;若不肯...
我破。鬼母抬起头,脸上的尸斑正在消退,露出生前秀丽的模样,求渡灵人,带我的孩儿回家。
她将人偶放入许愿池,池水突然沸腾,浮出无数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映着她与沈砚之的过往:他为她画第一幅肖像时的紧张,他第一次为她买桂花糖糕时的笨拙,还有他最后一次离开家时,眼里藏着的不耐与厌恶。
原来甜蜜是真的,背叛也是真的...她微笑着走向林夏,旗袍变回初遇时的洁白,腕间勒痕化作佛珠,劳烦林先生,告诉黄泉使者,苏月如已无执念,愿随他归墟。
林夏握紧青铜牌,牌面展开成一道光门,门后隐约可见黄泉河水流过,无数光点顺着水流漂向远方。鬼母踏入光门的瞬间,城隍庙的白灯笼全部熄灭,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照亮许愿池中盛开的莲花——那是百年前种下的往生莲,此刻竟为她绽放。
后会无期,林先生。她的声音渐渐消散,风中留下一缕白玉兰的香气。
老者从阴影中走出,摘下腰间的骷髅铜铃,将它系在林夏腕间:这是你祖父的法器,以后你便是正式的渡灵人了。
林夏望着空荡荡的许愿池,想起鬼母最后微笑的模样,忽然明白渡灵人的职责从来不是评判对错,而是送归者放下执念。他摸向口袋里的红木首饰盒,盒底刻着小小的如字,那是沈砚之刻的,却终究没机会送给她。
她其实早就知道真相,老者叹了口气,只是需要一个渡灵人,帮她说出那个残忍的事实。渡灵人啊,有时候要做的,不是伸冤,而是让归者看见真相,自愿放手。
城隍庙外传来早市的喧闹声,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场噩梦。林夏系紧斗笠,将青铜牌收入怀中,腕间的骷髅铃轻响,与他原本的铜铃发出和谐的音调。他知道,下一个归者正在某处等他,带着新的执念,新的故事。
走吧,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归墟之门永远为放下执念的人敞开,而我们...永远在路上。
雨停了,阳光穿过云层,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光影。林夏踩过积水,倒影中眼尾的朱砂痣格外鲜艳,像一朵盛开在阴阳交界处的花。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替归者办事的凡人,而是真正的渡灵人,要在生死之间,为那些困在执念中的灵魂,点亮一盏归墟的灯。
3
鬼母现形
城隍庙的飞檐上挂着九盏白灯笼,灯面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的婴儿轮廓,每个灯笼下都吊着一枚胎盘。林夏追着鬼母冲过庙门时,灯笼突然同时亮起,幽绿的光芒映在香案上,将城隍庙内的泥塑判官照得面目狰狞,仿佛下一秒就会挥动勾魂笔。
孽障!林夏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怀中的镇魂符上,符纸化作火蝶扑向鬼母。却见她腹中裂口涌出的黑水中突然浮现出无数婴儿小手,竟将火蝶拖入水中熄灭。供桌上的烛台无风自动,十七根白烛同时爆出血色灯花,照亮鬼母凸起的腹部——那里正蠕动着九具成型的婴儿尸体,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刻有林夏生辰八字的银针。
纯阳之体的精血,可是最好的引魂药。鬼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旗袍上的并蒂莲突然全部翻转成血色曼陀罗,清虚道长说,只要用你的血祭炼这九子阴魂,就能打开归墟裂隙,让我的孩儿从黄泉逆流还阳...
后颈突然传来刺骨的凉意,林夏转身,看见清虚道长正站在观音像后,手中托着个青铜罗盘,罗盘上刻着的不是八卦,而是层层叠叠的婴儿骸骨。道长的道袍下露出半截鱼尾,鳞片上沾着护城河的淤泥——原来他早已死于水鬼之手,如今不过是借尸还魂的傀儡。
林小友果然机敏,道长抬手掷出镇魂铃,铃身刻着的生辰八字正是鬼母腹中死婴,当年你祖母破坏我炼魂阵,如今我便拿她孙子抵